他知道這個未婚妻的個性,向來被寵得無法無天,喜歡無拘無束,任性起來誰也不理。這三年說是深耕學(xué)業(yè),以往一場不落的表演,她再沒有上臺。每一次顧寒聲去見她,她不是正好天南地北地玩,就是和他錯過,正在折返航班中。她在電話那頭道歉,說:“對不起啦,我想給你們個驚喜回來嘛,沒想過你會和我一樣?!?/p>
巧合有太多次。
最后一次爭吵是在一年前,顧寒聲說:“你不愿意見我,那好,我們分手?!?/p>
鄭寶悅失態(tài)的掛了電話。
后來她發(fā)來信息給顧太太:“如果顧寒聲不能理解我的學(xué)業(yè),算我看錯人,我們分開也好。”
于是顧太太來勸他,“你知道寶悅對她的大提琴有多重的情感,左右再等一年畢業(yè)就回國,你何不再等等?”
顧太太勸他,鄭寶悅的性格就是那樣的。
他們十幾歲時問及刁難彼此的問題,別人都問,我和情敵掉水里你救誰?他問的是,我和你的大提琴
“救貝塔!”她給心愛的大提琴起了名字,“貝塔”,別人都當(dāng)她喜歡數(shù)學(xué)。
鄭寶悅搶答:“顧寒聲,你跳下去救貝塔!”
她一顆心全投在音樂上,他理解,但不會盲信。
顧寒聲前兩年在顧氏未站穩(wěn)腳跟,忙得腳不沾地尚且能抽出空檔去見她,他不信憑她鄭小姐的能力,會被學(xué)業(yè)絆住腳,以至于連和他見面都做不到。
顧太太見他陷入回憶,更加耐心地提起他們年少時候的趣事。
偷偷溜出宴會的鄭寶悅迎頭碰上在停車場被女郎糾纏的顧寒聲,鄭寶悅以為他欺負(fù)女人,上去抓著那女郎就跑。
顧寒聲一度覺得鄭小姐腦子不靈光,鄭小姐則對家人吐槽,此人敗絮其中,是個流氓。
顧太太慢悠悠地煮茶,一邊說起這些,眼神中盡是些對她的寬容和喜愛。
然而顧寒聲也忽然提起舊事:“我記得前兩年,您急著要為我換樁婚事?!彼豢诨亟^,顧太太當(dāng)時言行失狀,直言他會后悔,鬧到最后最后不歡而散。
她停下動作,慈愛的目光從圓圓鏡片里透出,她的反應(yīng)慢了一拍,說:“是嗎?記不清了?!?/p>
鄭家人在欺騙他,與之聯(lián)合的是他的家人。
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夜晚的時刻降臨。
李善儀看著工人把206號房的家具換了個遍,原木色的房間轉(zhuǎn)眼改成了復(fù)古風(fēng),床換新不說,還添置了吧臺酒柜,棕色真皮沙發(fā)下鋪著花紋繁復(fù)的長毛地毯,最后跟進(jìn)來的女工從推車上取下來清潔工具,力氣很大,把李善儀扒拉出門。
在屋里搞大清潔,好像她這屋子這么不堪入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