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不遠處的軟榻上,放著一張虎皮。
肅王坐在虎皮之上,細細打量琉箏。
她比三年前,出落得更美麗了。
這種美麗,不是花園里精心培育的名花,而是經(jīng)得起風雨的百草。
他很想告訴她,他就是小衡子。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與她相認。
非但如此,還要故意做出姿態(tài),免得她認出來。
故而,肅王沒有給琉箏什么好臉色,只漠著聲,說:“起來吧?!?/p>
琉箏這才站直身子,朝軟榻上看去。
肅王玄衣褪下?lián)Q成白衫。
一只手搭在矮塌之上,袖口卷到有力的長臂中間,露出小臂上明顯的肌肉線條。
黑眸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放在一起,如溫潤公子美如冠玉,通身的冷冽氣場卻仿佛能將一切凍結(jié)成冰。
白衫與虎皮相伴,給琉箏一種自己在與虎謀皮之感。
可分明,那張臉,像極了邊關(guān)時她收留的流民,小衡子。
可小衡子,又分明已經(jīng)死了……
全身燒成黑炭,是她親自安葬。
她怕瞧著這樣一張相似的臉,情緒失控,很快又垂下眸去,再次抱拳。
“琉箏替阮氏一家老小謝過王爺,多謝王爺今日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罷了,若說謝,本王還得謝你。私鹽一事,多虧了你的副將及時將你的密信送來,本王才能與沈世子找到調(diào)查的方向?!?/p>
說是道謝,語氣里,依舊毫無溫度。
琉箏感覺不到他的話里有絲毫感激,甚至她覺得,他可能有點討厭自己。
可是琉箏不明白為什么?
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惹怒過這位王爺。
他送來的萬兩黃金,她明明已經(jīng)收下。
思來想去,琉箏想到,大約是這位王爺同京城一些人一樣,覺得她一介女流就該在家繡花焚香,不該去邊關(guān)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