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開始口干。
但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碰這只一不注意就會跑去向別人撒嬌示好的臟小狗。
小狗離開了整整十分鐘。
不知道在這期間,究竟是和其他人在樓下做了多么快樂的事,才會如此樂不思蜀,連同自己約定好的時間都忘了。
想到這,姜時微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看不見那些小狗與別人歡快相處的畫面。
但她可以想象。
小狗會因為太過快樂,而情不自禁地就和其他人摟抱在一起——就像剛才那樣緊緊地?fù)肀莻€二號一樣。
親密模糊的相擁,讓她不禁想起一些被掩埋在記憶深處的、蠕動的、黏膩的、讓人反胃的惡心畫面。
姜時微又有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嘔吐欲望。
拜男人所賜,姜時微從小就失去了情感的正確表達(dá)能力。
她平生最恨他,可是多么諷刺呵,她后來也染上了那樣的癮。
她就像個見不得光的卑劣爛泥,躲在潮shi陰暗的空間里,抗拒又沉淪地依靠它來續(xù)著命。
她厭惡所有人的接觸,靠的從來都只是自己。
她就這么茍延殘喘著,沒想過改變,只想著,等三十歲一過,就悄無聲息地和世界告別。
意外總是比計劃來得快。
她這輩子最恨的第二個人,撞見了她陷于無人之境的沉溺。
女人那張常年刻板嚴(yán)肅的臉,再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
——上一次,是她撞見男人帶著三個女人在他們那張大黑床上肆意翻滾的時候。
女人厭惡她,她恨不得她也去死。
但她終究還是個母親,大概是最后的一點良知,才讓她沒有親手掐死她。
她把她押上了這檔有無數(shù)攝像頭監(jiān)控的直播綜藝,她覺得這樣她就能改。
“我管不住你,你就和你那賤種父親一樣讓我覺得惡心,你的父親已經(jīng)讓我蒙了這輩子最大的羞,你若還有那么一丁點的良心,就請你在所有人的監(jiān)視下,給我徹底改掉你那骯臟的爛毛病?!?/p>
她沒有反駁,甚至有點想笑。
我親愛的母親,我連自己都不在乎,又怎么會去在意其他任何人。
您說直播對吧。
如果這是您這輩子對我的唯一期許,那么就當(dāng)是為了您,我也會參加的。
只是希望當(dāng)一切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您不要太驚訝我親手給您準(zhǔn)備的驚喜。
畢竟,那將會是我用鮮血滴成的,我與您之間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