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嘴上卻仍舊在喃喃地說著道歉。
“青鳶,姐姐在這兒”我跪倒在她面前,顫抖著伸手探向她的脈搏。
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體內(nèi)金丹早已蕩然無存,經(jīng)脈寸斷如朽木。
滔天怒火瞬間席卷四肢百骸,我大乘期威壓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開來。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萬劍崖所有懸浮的靈劍同時崩碎,激起漫天煙塵。
青鳶被這動靜驚醒,渾濁的眼睛艱難地眨了眨,突然爆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姐……姐姐?”
她枯槁的手抓住我的衣袖,淚水混合著污垢滾落,“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我扶起她的身體,為她渡去一口生機。
青鳶的咳嗽聲撕扯著我的心。
“姐姐,是我沒用,沒留住你送我的鳳凰……那只鳳凰……”她抓住我衣袖的手突然收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它認主了那個叫靈溪的弟子……”
靈溪?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當年我以心頭血喂養(yǎng)的鳳凰蛋,契約烙印刻著青鳶的靈力,怎會中途易主?
“她是三年前拜入師門的?!鼻帏S的聲音細若游絲。
“她一來就被師尊捧在手心,師兄弟們都圍著她轉(zhuǎn)。
她夸我的鳳凰好看……師尊就說我的天資不足,不該占有上古神獸,該讓給更有天賦的人……”
“我不肯……他們就說我貪心?!鼻帏S劇烈喘息著,“我跟師尊爭辯,說鳳凰是姐姐用精血換來的契約,可大師兄說我嫉妒成性,玷污門風……”
聽到這話,我的靈力在體內(nèi)瘋狂翻涌。
就算宗門其他人想要強占,可是鳳凰本尊是用我心頭血養(yǎng)大的,他不應該護著青鳶嗎?
聽到我的疑問,青鳶苦笑,干裂的嘴唇顫巍巍地開合:“他主動的……他說靈溪心地善良,天資聰穎,我如果真心為他好,就該放手。”
說到這里,她情緒激動起來,咳出點點血水落在我的衣袖上。
青鳶繼續(xù)道:“我告訴鳳凰,說可以等姐姐你回來再決定他的去留??墒撬谷徊活櫡词?,強行毀掉契約,撲進了靈溪懷里。師尊說這是神獸擇主,天命難違……”
“天命難違?”我低聲重復這四個字,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當年我在業(yè)火里困了七七四十九天,生生剜出半碗心頭血,才把這顆蛋救活,他怎么敢?
“他們還說……”青鳶的聲音越來越低,氣若游絲,“說我資質(zhì)愚鈍,留不住神獸是活該。靈溪才是天選之女,鳳凰跟著我只會埋沒天賦……”
“我想要爭辯,他們……他們就按住我……剖開我的丹田,讓我在萬劍崖清醒清醒……”
最后幾個字消散在風里,青鳶似乎回憶起被剖丹的痛苦,緊咬著嘴唇,死死攥住我送她的玉佩。
我指尖撫過她丹田處猙獰的疤痕,那里曾經(jīng)孕育著助她踏入仙途的金丹,如今只剩一個凹陷的空洞。
“你的師尊……是云清仙尊?”我輕聲問,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
青鳶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