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了襯衣,赤著上身從女孩身邊路過,藍嘉趕緊撇開視線,離他幾步遠,易允將襯衣丟進臟衣簍,大咧咧進了浴室。
藍嘉洗澡用的水溫很高,里面就跟迷霧仙蹤一樣,散氣管的用處顯得格外微不足道。
過會,女孩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易生——”
她站在門口喊他。
里面水聲不斷,但沒回應。
藍嘉敲了敲門。
兩秒后,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唇,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喜歡一個人睡,跟你一塊不——”
緊閉的浴室門打開,游絲般的水汽撲來,藍嘉下意識眨眨眼,等看清時直接怔住。
易允洗完澡,圍了條浴巾,單手撐著門沿,低頭盯著面前的妻子。
他皮笑肉不笑:“想分床睡?沒門?!?/p>
男人純黑的短發(fā)shi濡,額前有一縷戳著冷白的眼皮,襯得眼睛邃冷鋒利,脖頸上的青筋還掛著溫熱的水珠,墜滿時淌落,順著泛紅的xiong肌滑過結實的腹部,最后沒入?yún)擦帧?/p>
藍嘉立馬轉身,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惱羞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不僅時不時對她動手動腳,還總是沒分寸給她看。先不論好不好看的問題,藍嘉瞥見他身上的疤痕就覺得嚇人。
她雖然在東珠呆的時間很少,但起初回國的那段時間,也近距離見過社團幫派的打架廝殺。那晚她從圣保利大劇院出來,坐車回家,途徑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引起的,反正最后拿刀拿斧頭亂砍,那些馬仔都很年輕,穿著黑色大褂子和布鞋,露出的胳膊脖子全是橫七豎八的猙獰傷疤,就像此刻的易允,這些東西不會平白出現(xiàn)在普通人身上,更何況易允的行事作風和勢力,注定他也不是善茬。
藍嘉對他的畏懼和逃避,有很多因素。
“圍上浴巾難道不算穿衣服嗎?”易允覺得她的反應真的很好笑,“你要是有良心,就該在臥室里準備我的睡衣。”
他們是夫妻,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別說圍條浴巾出來了,就是他不穿,她也得接受。
退一萬步來說,他又沒在外面亂晃,就在我是怎么了?
藍嘉:“你也可以讓何揚給你送來?!?/p>
易允還回去:“這么晚了別人不休息?小小年紀就知道剝削。”
藍嘉:“……”
“不是困了?還不休息?”易允最近都沒怎么休息,想跟她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