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小張氏在身后連聲呼喚“相爺”,也未曾回頭一顧。
前廳就只有小張氏獨自留在原地,望著李仲嚴(yán)決絕離去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與恐慌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
李仲嚴(yán)近日對她越發(fā)冷淡厭棄,她不是感覺不到,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或許……真如李仲嚴(yán)所說,倘若當(dāng)初沒有聽信李憐音的挑唆,沒有那般苛待逼迫李知安,今日這份榮耀,相府或許也能沾光。
李知安對她或許還能存有一絲情分,李仲嚴(yán)也不會如此厭她。
小張氏想到此處,她更是悔恨難當(dāng)。
而被父母雙雙怨懟的李憐音,此刻卻還懵然不知自己已成了眾矢之的。
她一直等到第二日,宮中頒旨的太監(jiān)敲鑼打鼓地將賜封圣旨送到李知安所居的別院時,才后知后覺地聽到了這個如同晴天霹靂的消息。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幾乎站立不穩(wěn)。
她死死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甲掐進了掌心,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語氣充滿不甘與嫉恨。
“怎么會……她怎么就能次次都這般好運,憑什么,憑什么每次都能把我踩在腳下,她自己卻越爬越高,我不服!”
可任憑她怎么不服,怎么覺得不公平,老天爺也沒有改變這個結(jié)局。
看今日這個局勢,好多人的走向都變了,唯有李知安同上一世一樣仍舊是順風(fēng)順?biāo)?,越走越高?/p>
正當(dāng)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無處發(fā)泄之時,房門被“砰”的一聲猛地推開。
只見趙彥之滿身酒氣,臉色陰沉地闖了進來,像是根本沒看見她一般,自顧自地癱坐在椅子上。
隨即他又猛地一拍桌子,開始低聲咒罵發(fā)泄。
李憐音被那濃重的酒氣熏得皺眉,心中立刻想到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體己錢,只怕又被他拿去翠鮮樓揮霍了,頓時又急又氣。
李憐音上前質(zhì)問道:“你又跑去哪里了,是不是又把我的銀子拿去吃酒作樂了,那些可是……”
她話未說完,趙彥之竟猛地一揮手,毫不留情地將她一把掀開到旁邊的桌案上。
這動作之大,全然不顧李憐音已顯懷的肚子。
李憐音驚呼一聲,狼狽地撞在桌角,疼得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趙彥之面目猙獰地指著她罵道:“你的銀子?哼,你既嫁入我趙家,便是趙家的人,你的一切都是趙家的?!?/p>
說著,他朝李憐音走近一步,怒吼道。
“我在外辛苦奔波,打點關(guān)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能早日重回朝堂中樞,可你們呢?一個個都是喪門星,尤其是你!”
他越說越氣,正是因為方才在酒桌上,同僚們明里暗里嘲諷他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放著李知安那樣的金鳳凰不要,偏娶了個掃把星回家。
如今李知安一躍成了縣主,更顯得他趙彥之有眼無珠。
字字句句,這些話都如同鋼針般扎在他的心上。
李憐音聞言,也是積壓已久的怨氣瞬間爆發(fā),哭著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