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盧艷靜一家人說話太損了,往他們脊梁骨上戳破,在他們傷口上撒鹽。
這口氣,媽媽可以忘,李滿堂可以忘,他李奇忘不了。
看著兩家人又頂了起來,癱在炕里的姥姥忽然發(fā)話了
“得啦,大過年的,都少說兩句吧。
李滿堂啊,你管管你兒子,畢竟是晚輩,怎么一句一頂?shù)哪兀?/p>
艷靜是他姨,董水井是他姨父,可不能這么跟長輩說話?!?/p>
李奇嘆了口氣。
他明白,當(dāng)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只有犧牲最善良那個,才能風(fēng)平浪靜。
這些年,老姨能在這個家里跋扈,有姥姥和姥爺給她撐腰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其次就是爸爸李滿堂太憨厚,很多時候媽媽夾在中間,想發(fā)作,最終也都被爸爸勸住了。
并且那些年,日子過得實在清苦,為了李鵬上學(xué)結(jié)婚,欠了親戚不少錢,媽媽說話也不硬氣。
現(xiàn)在媽媽走了三年,姥姥還是在和稀泥。
算了,姥姥都90了,腦子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涂的,他又能說什么呢。
盧艷靜得了媽媽撐腰,又支棱起來。
“三姐夫說話越來越?jīng)]譜了,你一個掃大街的,憑啥坐辦公室。
你們環(huán)衛(wèi)隊沒人了奧?
還一個月98塊錢,現(xiàn)在大學(xué)生一個月能不能開98塊錢???
還別人送你們的,你們有啥能耐啊,讓別人送你們茅臺?
吹牛都不會吹?!?/p>
李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老姨啊,你不吹,老姨夫工資高,你也給姥爺買一瓶茅臺唄?!?/p>
“我爸不愛喝那玩意?!?/p>
“我愛喝……我不光愛喝,我還能出去吹牛。
現(xiàn)在不多吃多喝點,出門拿什么挺腰桿,以后下去了拿什么聊曾經(jīng)?”
老盧頭不樂意了,他又不傻,茅臺誰不愛喝?
盧艷靜一下子被老爺子干沒電了,氣呼呼的坐到炕上,拉著老太太
“媽,你看爸,在那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