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軍功卓著的西南主將,莫非連推開自己的力氣也沒有嗎?
前世思來想去,凌綰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若非謝景衡背地里是個好色之徒,便是這房中的香料有什么古怪。
想起前世的一夜纏綿,凌綰不敢直視眼前人。
她想出言提醒,但體內(nèi)的藥太過厲害,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謝景衡竟驟然抬手,拔出了架上長劍。
他手腕一轉(zhuǎn),劍尖挑著凌綰清瘦的下巴,將她整張臉從云堆般的墨發(fā)里抬了起來。
榻上人穿著湘妃色的薄紗輕裙,衣衫凌亂不堪,她膚如凝脂、面色潮紅,汗珠順著白皙的下顎不斷滑落,美艷不可方物。
謝景衡瞇了瞇漆黑的眸子,嗓音喑啞:“誰派你來的,承平侯,還是太后?”
汗水打濕了凌綰的衣衫。
“……無人指使?!?/p>
她渾身無力,幾乎張不開口,語調(diào)輕柔而含糊。
“什么?”
凌綰體力不支,已經(jīng)說不出話,而謝景衡見狀竟欺身上前,在自己唇畔三寸之外停留下來。
他神情雖然警惕,但卻長眉緊鎖、額前細(xì)汗密布,仿佛若不竭力克制,便會神魂顛倒、突破極限了。
凌綰凝視著他,并未察覺自己仿佛如醉了酒一般,眼神曖昧而迷離。
攝政王的眉眼很是好看,他眼尾更加高挑,比謝景淵多添一分風(fēng)情萬種的妖媚。
而習(xí)武之人身姿更為高大魁梧,他的性情又放蕩不羈,相較芝蘭玉樹、一本正經(jīng)的太子爺,更能叫人為之傾倒。
明明因怕重蹈覆轍而心急如焚,明明被眼前人誤以為水性楊花,可卻一睜眼看見他,體內(nèi)邪火便頻頻作祟。
自己平日一見謝景淵就如見了父親兄長,不僅沒有半分綺念,還避之如蛇蝎。
可他們的臉明明相差無幾,為何此刻就這般情動?
凌綰閉了閉眼。
定然是因?yàn)檫@藥效太烈了。
所幸,她討厭熏香,而謝景衡身上的香氣又太過濃烈,以致她腦子雖不清醒,但尚且克制得住。
只是,她要如何才能穩(wěn)定意識,清楚明了地將此事告知?
思緒越來越混沌,凌綰的目光落在頷下的劍刃上。
除此之外,仿佛別無他法。
下一刻,她猛地抬手,死死握住了劍尖。
剎那間,眼前鮮血淋漓。
劍身跟著她的手指發(fā)顫,謝景衡眸光一滯,生生忍住了阻攔的沖動。
鉆心的刺痛傳來,凌綰的眼神清明了幾分,但方才的動作已消耗她大半體力,此刻她光是握著劍,便已大汗淋漓。
“我被下了媚藥,”她嗓音沙啞發(fā)著顫,“銅爐之中,或許也有催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