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抽回手,看都沒看顧時序,拿起面前的酒杯,望向沈宴州。
“舅舅,我敬您。謝謝您救了我。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就被埋在那片廢墟下,變成一堆尸骨了。”
空氣突然凝固了。
我甚至能感覺到身旁顧時序那冰錐似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
但我的目光卻一直望著沈宴州,很感激,也很坦蕩。
沈宴州愣了下,隨即從容地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我的杯壁,聲音很穩(wěn):“你能平安就好?!?/p>
外婆突然慌了,追問道:“宴州,昭昭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也去災(zāi)區(qū)了?”
沈宴州放下酒杯,淡淡地解釋:“前些天去江城找個當(dāng)事人,剛好碰上余震,她被埋在廢墟下,就順手幫了忙?!?/p>
外公連連感嘆道:“那可是救命之恩啊!宴州你這孩子,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訴我們?”
就在這時,顧時序陰陽怪氣地開口道:“真有意思。是什么樣的當(dāng)事人,值得舅舅親自跑一趟震區(qū)?這得是好大的人物吧?不如舅舅說出來跟我分享分享,哪天我也去拜訪一下!”
他這話里的刺,誰都聽得出來。
沈宴州抬眸看他,嘴角勾了下,卻沒笑意:“顧總也是商人,人脈這東西,哪有白分享的?你想知道,拿什么換?”
兩人說話時嘴角都噙著笑,可那笑意根本沒到眼底。
餐桌上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外婆急了,皺著眉推沈宴州:“宴州,你別打啞謎了!到底咋回事?什么當(dāng)事人這么要緊?”
沈宴州抿著唇,臉色沉了沉,沒接話。
我看著顧時序那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忍了又忍,最后實(shí)在忍不住了。
我猛地轉(zhuǎn)向他,聲音冷得像冰:“顧時序,你真把我當(dāng)老婆嗎?”
他愣了一下,我接著道:“余震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明明就在附近,卻不肯來!如果不是舅舅,我早就死了!你不謝他就算了,憑什么質(zhì)疑他?你有什么資格?”
顧時序的臉?biāo)查g沉得像墨,捏著酒杯的指尖泛白。
他盯著我,語氣帶著壓不住的慍怒:“葉昭昭,你非要在這里鬧?”
而外公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嚴(yán)肅地看著顧時序:“昭昭說的是不是真的?”
顧時序道:“那天我有急事,必須離開?!?/p>
外公怒不可遏,指著他道:“你有什么急事,能比你老婆的命還重要!你這個混賬,自己不救老婆,別人幫你救老婆,你在那兒陰陽怪氣什么!”
外婆見狀,連忙扶著外公,勸道:“老姜,你消消氣。時序不是這么不分輕重的孩子,他肯定是真的有什么原因。時序,你快跟你外公和昭昭解釋一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合理的原因,昭昭會體諒你的。”
顧時序緊抿著唇,沒說話,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開口道:“外婆,您不必給他找借口了。無論什么原因,我都不在乎了。不過今天話說到這兒,我就直說吧!我跟顧時序過不下去了,以后,您們不用再為我和他操心。等找個時間,我跟他去把離婚證領(lǐng)了,以后,我們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