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累累血債,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她已經想出了一個計策。
事已至此,不如破釜沉舟,奮力一搏!
她豁然起身,徑直走向文德殿。
殿內,朝臣們仍在為今日南昭開出的條件爭論不休,見她突然闖入,霎時鴉雀無聲。
龍椅上的黎赫眸光一凝,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朕與……”
“不必!”虞扶音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打斷了他的話。
她環(huán)視殿內眾臣,最后目光定格在黎赫臉上,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臣來只為說一件事:臣愿去南昭?!?/p>
“不可以!你不能去!”虞仲書猛地從朝臣隊列中沖出來,不顧禮儀地攥住虞扶音的手,眼眶瞬間通紅,“泱泱,你不能去南昭!南北昭早晚必有一戰(zhàn),你若去了那邊,他日刀兵相見,你該如何自處?爹爹不能沒有你??!”
虞仲書此刻竟像個無助的孩子,淚水順著臉頰滾落。
身后的同僚連忙上前,想將他拉回隊列,卻被他用力甩開。
他死死攥著女兒的手,仿佛一松手,就會永遠失去她。
虞扶音心頭一酸,卻還是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輕輕拍了拍父親的手背:“爹爹,您別擔心。金陵有外祖家的人,他們會照拂我的?!?/p>
她抬眼望向龍椅上的黎赫,四目相對時,嘴角勾起一抹寬慰的笑,“況且,以一人換一城平安,換滿城百姓的性命,這筆賬,陛下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算。”
黎赫只覺得呼吸一滯。
他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殿來,停在虞扶音面前三四步遠的地方。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你……可想好了?”
虞扶音點頭:“我想好了。聽說太后與蒲小公子也染了鼠疫,如今京中最缺的就是藥材。有了南昭的藥材,他們的病才能盡快好起來,百姓也能得救?!?/p>
“可藥材……朕還可以讓太醫(yī)院想別的辦法,還可以派人去別的地方尋……”黎赫艱難地吐出幾句話,像是在說服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來不及了?!庇莘鲆魮u頭,“鼠疫蔓延得太快,多等一日,就多一分危險。接受南昭的藥材,是眼下最快的辦法。臣,懇請陛下,以一人換一城,救救北昭的百姓。”
“陛下!老臣懇請陛下應允!”英國公率先跪倒在地。
“臣等懇請陛下應允!以一人換一城!”
越來越多的朝臣跪倒在地,齊聲附和。
黎赫看著眼前黑壓壓的朝臣,又看向虞扶音那張平靜的臉,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那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