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十里,發(fā)現敵軍!”一騎斥候,駕馬踏著雨水,一路濺起濕泥枯葉,急急奔馬而回。
這一句,不僅是徐牧,連著在場的諸多將士,臉色都涌起一股戰(zhàn)意。
“行軍?!?/p>
“輜重隊,后退五十里!”
“所有人仰起頭,我等的前路便在前方!攻破兩萬成都府兵,入主蜀州!”徐牧抽出長劍,怒聲長吼。
“莫問天下無英雄,我徐家軍救民于天下水火,便是當世英雄!”
“狹路相逢——”
“勇者勝!”
……
聽見前方的呼號,白凜的臉色,忽而變得凝重。
“擊鼓?!?/p>
濕漉漉的世界里,隨著白凜的命令,一聲又一聲的擂鼓,一下子響了起來。
咚咚咚,震在每一個府兵心底。
“擺鶴翼八陣,若遇突襲,則收翼為平陣。七千戰(zhàn)弩,散為游擊,伺機射殺敵軍。”
“昔年在刀原,兩萬府兵,殺得蜀西大軍丟盔棄甲。”
白凜抽出佩刀,搖搖晃晃的身子,終歸慢慢站穩(wěn)。
“我等這一去,便是蜀中九郡的膽!殺退敵軍,佑我蜀州!”
“殺退敵軍!”
“佑我蜀州!”
鼓聲越來越響,踏步的聲音,越來越近。
刀原濕漉的平地上,處處可見狼藉的景象,落葉和死蟬,鋪了滿滿一地。
站在馬車上,白凜抬起頭,看著前方近在咫尺的敵軍。和情報里的描述,幾乎一致。
徐家軍,平蠻軍,還有那些披著蜀中袍甲的新軍。那位站在最前的,應當便是天下第一布衣了。
這天下間,有人就會有江湖,有不公,就會有反抗。
便如這所謂的天府九郡,實則和去年的王朝差不多,腐朽到了盡頭。
白凜嘆了口氣,并沒有像瘋子一樣,喊著“為兒報仇”的蠢話。這沙場死去的人,是李家的兒,是張家的兒,那為什么,不能是你白家的兒。
很早之前,他便看懂了這個道理。看不懂的,是這越發(fā)污濁的天下。
“我聽聞,你是小侯爺的種子?!?/p>
嘶啞的聲音,一時吹入了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