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安撫好姑娘出來,就看見門口那年老的官爺捂著一個老婆婆的嘴,眼神寵溺又擔憂,便搖擺著她肥肥的身子上前笑道:“哎呦,誰說年紀大就沒人疼,我看官爺對你家老妻還是親密如初??!”
戚儀征:“……”
“你說誰是老妻?我未婚妻明明年輕貌美!”戚儀征不悅,瞪著老鴇。
江盈盈撫了撫被自己撓亂的頭發(fā):“人家還未嫁呢,不過今年成親喔?!闭f完,笑著率先下了樓。
老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我眼睛出毛病了?”
戚儀征下午進了宮,專程匯報燕國使團出京和忠勇侯府助其運送農(nóng)具和兵器一事。
“看來,這忠勇侯府與燕國是談成合作了?!辟R臨璋面色平靜,并不意外。
“陛下,這燕國專門采購了幾款兵器和農(nóng)具帶回去,怕是想學我大周的技術(shù),將來再謀劃些別的,不得不防。”戚儀征擔憂道。
賀臨璋點點頭:“燕國才剛結(jié)束內(nèi)亂,須得休養(yǎng)生息幾年才能恢復元氣。他們這時候發(fā)展農(nóng)業(yè)和軍事,朕能理解。不過他們拿去了農(nóng)具和兵器也沒用,關(guān)鍵還在于冶煉技術(shù)。這技術(shù)只要牢牢掌握在大周手里,短期之內(nèi)他們是趕不上大周的?,F(xiàn)在燕國先放一放,之前讓你派人去邊境監(jiān)視十萬大軍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戚儀征猶豫了一下,才道:“陛下,臣剛好有一事要稟報,事關(guān)容家長子……”
戚儀征在御書房里待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出來,又領(lǐng)了兩個新的任務——一是調(diào)查當年容家長子在軍營比試中打死兩個小將的事情;二是盡快安插人打入容家掌控的十萬大軍內(nèi)部,務必要在關(guān)鍵時刻,穩(wěn)住大軍。
原來,他派人去邊境監(jiān)視,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邊境的大軍在容將軍的高壓之下,被管控得十分嚴格。那容將軍是個殘暴冷漠的人,稍微有哪里不順心,便把將士往死里打,將士們心中忌憚不已。
雖然說治軍要嚴,可這些士兵也是大周的子民,如果真的犯了錯按軍法處置當然應該,可沒有犯什么錯就把人往死里打,只能說明主將殘暴。物極必反,賀臨璋聽了戚儀征的匯報之后,十分擔心長期這樣下去,會讓士兵們離心。
若是敵國派人挑唆,說不定那十萬大軍就會臨陣倒戈,這對大周來說將會是致命一擊。
以前這十萬大軍是大周與夏國邊境穩(wěn)定的保障,而現(xiàn)在則成了一大心頭隱患。賀臨璋既擔心容家?guī)еf大軍勾結(jié)燕國反了自己,又擔心容家管控下的十萬大軍反水成夏國的尖刀,背刺大周。
為了這件事,他甚至想過是不是應該也學燕國的路數(shù),派個公主去夏國和親,至少能保邊境安定幾年。
晚上在長樂宮用膳的時候,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陶顔言問道:“陛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為何今日悶悶不樂?”
賀臨璋不想她擔心,不過見她一副好奇追問的模樣,只好將心中的憂慮告訴她。
陶顔言聽到容家大郎的事,瞇了瞇眼睛:“陛下,臣妾之前聽聞,有一種病,會讓人變得殘酷暴躁,甚至嗜殺,而且……會家族遺傳?!?/p>
“家族遺傳?”聽到這個詞,賀臨璋心頭突然有些不適。
陶顔言點點頭:“是啊,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便會遺傳這種病癥?!彼f完,也沒有特意去提大皇子的事,免得讓人認為自己在詆毀皇子。
賀臨璋卻是聽進去了,之前大皇子將三皇子推下水的事,他其實心中已然猜到實情,卻始終不愿承認。如今再知道容家大郎的殘暴,又知道這種家族遺傳病,他的心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