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弓弩手的陣型瞬間出現(xiàn)一片血腥的空白,地上多了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和更多痛苦哀嚎的傷兵。
“盾墻!快!舉盾!聚攏?。 眲倓偠氵^一劫的杰森目眥欲裂,嘶聲大吼!
盾牌手們反應極快,立刻放棄對個別方向的掩護,瘋狂地向中間聚攏,將一面面大盾緊密地拼接在一起,在弓弩手們的頭頂和四周迅速構成一個個臨時但相對堅固的龜甲般的盾陣。
“快!把受傷的伙計拖進來!快點兒!”杰森在盾墻下繼續(xù)吼道。
士兵們冒著可能再次降臨的石雨,奮力地將那些倒在血泊中尚未死去的同伴連拖帶拽地拉進盾墻的保護范圍內。會戰(zhàn)場急救的士兵貓著腰,在盾牌的縫隙間快速穿梭,對那些受傷的同伴進行緊急止血和包扎。
隨著城內不斷拋射的擂石,整個弓弩手陣地暫時遭到了壓制。雖然盾墻能有效防御碎石,但他們卻無法再有效地進行仰射,城墻上守軍的壓力頓時驟減。
城內的反擊,第一次真正地威脅到了威爾斯軍團的進攻節(jié)奏。
…………
南面城墻上,原本被城下密集的箭雨壓制得抬不起頭的倫巴第守軍,看到城下威爾斯軍團的弓弩手被身后的投石機砸得死傷慘重、狼狽地縮進盾墻里不敢露頭,頓時感到一陣揚眉吐氣的快意,先前積壓的恐懼和憋屈瞬間化為了囂張的氣焰。
“哈哈哈!看吶!那些勃艮第土鱉縮起來了!”
“像不像一群把腦袋藏進殼里的烏龜?真是孬種!”
“這些雜種剛才不是很盡興嗎?現(xiàn)在怎么不敢出來了?你們這群懦夫!”
“滾回你們的山里去吧!米蘭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倫巴第士兵們放聲大笑,肆無忌憚地扒在垛口上,對著城下那些緊密的盾陣指指點點,極盡嘲諷之能事。
一些弓箭手更是趁機探出身,朝著下方的盾墻胡亂放箭。雖然大部分箭矢都被堅固的盾牌彈開,叮當作響,但這卻極大地宣泄了他們內心的怒火,仿佛這樣就能將剛才被壓制的恥辱全部返還。
咚!咚咚??!
城內不斷飛來的碎石持續(xù)砸落在威爾斯軍團弓弩手上方的盾墻上,發(fā)出沉悶而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響。
盾墻下的士兵們緊咬牙關,死死撐住盾牌,感受著每一次撞擊傳來的力量,根本不敢有絲毫松懈,更別說露頭反擊了。
同時,那巨大的擂石依舊帶著恐怖的呼嘯聲,接二連三地砸向護城河區(qū)域,濺起沖天的渾濁水花。
有一座木橋極其不幸地被連續(xù)三塊巨石精準命中,在陣陣斷裂聲中,橋體最終徹底崩塌、散架,碎木和繩索落入河中,被水流沖走。
所幸其余木橋暫時完好,但每一次巨石的落下都讓所有人的心揪得緊緊的。
然而,倫巴第人的歡呼并未持續(xù)太久。
南墻東側,威爾斯軍團大營。
負責操作軍團投石機的中隊長,一直如同鷹隼般緊盯著戰(zhàn)場。他尤其關注著城內投石機發(fā)射時拋射物的軌跡和弧線。
當城內那八架投石機為了壓制弓弩手和摧毀木橋而全力發(fā)射時,它們的彈道和射程徹底暴露無遺。
這位經驗豐富的中隊長根據那清晰的軌跡,在心中快速進行著測算,目光銳利如刀。很快,他便就精準地鎖定了城內投石機陣地的大致方位——南城墻內,距離城門約三百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