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操勞為的是什么?現(xiàn)在你摸著良心說說,你每月寄的那二十塊錢,真的算多嗎?以至于你現(xiàn)在還以為我背著你存了家財萬貫?”
說到最后,田蘭花的聲音已經(jīng)碎成了嗚咽,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她再也撐不住,捂著嘴蹲下身,肩膀劇烈地抖動著,像是要把這些年攢在心里的委屈、勞累、難處,全都借著這場遲來的哭泣發(fā)泄出來。
那些起早貪黑的日子,那些無人分擔(dān)的重負(fù),那些咬緊牙關(guān)才沒垮掉的瞬間,此刻都化作心口的鈍痛,隨著哭聲一陣陣翻涌。
。。。。。。
冷卉聽到隔壁壓抑的哭聲,小跑進廚房,壓低聲音對正擇菜的唐琳說道:“媽,你聽見沒?隔壁王鑫媳婦在哭呢,那聲兒壓著又憋得慌,聽著心里真不是滋味。”
唐琳往窗外瞟了眼隔壁的院墻,眉頭微擰:“我看是王鑫那渣男回來了。一個大男人在外面對外人溫柔似水,對自家媳婦卻沒點好臉色,這樣的男人不合適結(jié)婚生子,就應(yīng)該讓他孤獨終老。”
冷卉覺得唐琳這話說的對,轉(zhuǎn)身回到自己臥室。
坐在窗外下的床尾,耳朵支棱起來,屏氣聽著隔壁的動靜。
慢慢地哭聲漸漸低了,換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她手指無意識地?fù)钢芭_的木紋,心里頭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容易過去。
等宋高朗回來的時候,隔壁已沒了動靜。
飯桌上,唐琳和冷卉都默契地沒提隔壁的事。
一家三口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工作上能聊的事情。
碗筷碰撞的輕響,夾雜著幾句家常,倒比隔壁那屋的低氣壓暖融得多。
“哦對了,下面一個村子上新準(zhǔn)備殺幾頭豬,到時分給村民剩下的可以自由買賣,我囑咐了他們村的一個村民,讓他幫我買幾十斤,到時我們多熏點臘肉?!?/p>
“上新?”
唐琳第一次聽這個詞,不知道上新是什么意思。
“上新,就是生產(chǎn)隊交完公糧,村民分發(fā)下糧食后,碾成新米,有新米吃了,就叫上新。每年上新他們村子都會殺豬慶祝,有時比過年還熱鬧?!彼胃呃式忉尩?。
“哦,好?!碧屏拯c頭:“你盡量讓他幫忙多買點,我們多熏點臘肉,留著明年慢慢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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