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遺憾,他坐在第一排,他看到了齊云難以壓抑的嘴角。
他并不感到難過或羞愧。
事實也的確如此,班上的同學只會羨慕他的前女友居然會送祝福。
凌等閑只能說班主任的確了解他。
齊云平時就不是盞省油的燈。
但他并不是壞學生,成績名列前茅,在班級籃球賽上也帶著隊伍勇奪桂冠,市級奧數(shù)比賽和市級運動會上都拿了獎,運動會還破了短跑的記錄。
可他同時也有著周末和朋友一起通宵玩游戲的習慣。
和家里人有矛盾。
“齊云你能不能像人家等閑一樣讓人省心點?天天瘋跑,成個什么樣子?”
他也會被拉出來,偶爾當一當“別人家的孩子”。
但凌等閑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比他優(yōu)秀,只是一根好用的教鞭而已。
天知道老天為什么會安排他和齊云,小學畢業(yè)之后,還在同一所中學。
就考試結(jié)果而言,甚至未來還會在同一所高中。
他是連奧數(shù)比賽也不敢參加的旁觀者,是在班級籃球賽里被齊云帶著勝利的綠葉,是個自出生以來就沒和同齡女孩牽過手的單身狗。
是兩家家長有所往來目睹耳聞觸摸荒唐生活的、對“不公平”和“為什么”在午夜被窩發(fā)出一聲聲不可能有回答的孩子。
他只好養(yǎng)了只“寵物”,用孤獨飼養(yǎng)的寵物。
它叫嫉妒。
他也不是那樣標準的“安分”,或者說,如果他是安分的標準,那這個世界可能就要亂套了。
午夜里瞞著家人躡手攝腳踏上馬路坐在地處偏僻的殯儀館門邊枯坐是他;朝著圍堵小學生的混混集團扔石頭的也是他;把人打到以為他才是這邊的“地頭蛇”再次見面繞道走的也是他;打完架回家趁著媽媽還沒回家趕緊自己找針線縫補衣服的也是他;被本在外地打工悄悄回來為了給家人一個驚喜的爸爸發(fā)現(xiàn)正在搶救衣服之后被一邊表揚一邊懲罰的孩子也是他。
“老子不反對你揮拳,老子怕的是你以后認不得自己的拳頭,搞不清楚拳頭砸的誰……兒子,你做得好,但是,別忘了你是我們的寶貝,如果他們帶了刀,我們怎么辦?”
“他們會刺傷自己,雖然是高年級也不過是大我一兩歲,還是孩子?!?/p>
“你特么還知道自己是個小雞仔???!”
雖然老爹幫他補了衣服,但他大老爺們那手藝只適合還在當兵的時候用,被媽媽一眼看穿。
倆人一起坐冷板凳擱屋外數(shù)星星。
“反省好了就給我進來吃飯,剛煮好。”媽媽既沒有表揚也沒有批評,只是簡簡單單抽了他一頓,爸爸在旁邊洗碗。
“知道為什么挨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