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廢棄磚窯廠。
這里比想象的更破敗,風穿過殘破的窯洞,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卷起一股子煤灰和腐殖質怪味。
“這地兒……陰森森的?!?/p>
王柱跑完步腿肚子還轉筋,這會兒更是覺得背后涼颼颼。
他們很快找到了那個窩棚。
那與其說是窩棚,不如說是一堆破木板和油布搭的狗窩,風一吹就散架似的。
一個男人蹲在窩棚前,頭發(fā)結成土塊,衣服爛得像布條。
他拿著根燒黑的木棍,在地上畫著誰也看不懂的鬼畫符,嘴里念念有詞。
“張老根同志?!?/p>
陸向東上前一步,沉聲開口。
那人猛地回頭,一雙眼熬得通紅,看到陸向東身上的軍裝時,非但沒有半點安心,反而滿是驚懼,抓起木棍就尖叫起來。
“別過來!是河神!河神發(fā)怒了!不是我害的他們!”
“我們是來幫你的?!?/p>
陸向我東嘗試安撫,拿出自己的證件。
“鬼!你們都是鬼!想來勾我的魂!”
張老根瘋了一樣揮舞木棍,“滾!都給我滾!”
李鐵和王柱對視一眼,都覺得棘手。
這人已經(jīng)瘋透了,怎么問?
陸向東眉頭緊鎖,正欲上前強行制服,一只素手伸過來,攔住了他。
姜芷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fā),仔細打量張老根。
張老根的嘶吼漸漸弱了下去。
他發(fā)現(xiàn),這個清秀的女同志看他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從里到外,被看了個通透。
直到窩棚前只剩下呼呼的風聲,姜芷才緩緩開口。
“你左膝的風濕,每逢陰雨,是不是像萬只螞蟻噬咬,痛不欲生?”
張老根揮舞的木棍,猛地僵在半空。
姜芷沒看他的反應,繼續(xù)說。
“你胃里的燒灼感,讓你三年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每到半夜,只能靠猛灌涼水來壓制,對嗎?”
張老根握著木棍的手,開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