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基于自身利益,可能選擇唐禹,百姓又憑什么?”
“他戴淵說的話,真是半分都不可信?!?/p>
喜兒撇嘴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現(xiàn)在我們都已經出兵了,打過去就行了唄?!?/p>
石虎冷笑不已:“戴淵說他鎮(zhèn)守塢堡,讓我直接攻打譙郡?!?/p>
“譙郡城墻高厚堅固,而我的兵,更擅長曠野追擊拼殺,才能發(fā)揮出騎兵的優(yōu)勢。讓我去攻城,我的損失會大大增加。”
“他戴淵正是擔心我兵力太強,臨時反水連他一起打,才故意這么做,想要消耗我的力量,真是無恥至極?!?/p>
喜兒道:“損失就損失嘛,只要能完成你預定的任務就好啊?!?/p>
石虎哼了一聲,道:“如果真是那樣,我也認了,損失一部分人,讓晉國損失豫州、徐州,劃得來?!?/p>
“但關鍵是…我繞過塢堡攻打譙郡,萬一戴淵卻出兵截斷我糧草補給,給我來個前后夾擊,我怎么辦?”
“最近這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極為反常,約定也從最初的里應外合,變成了我去硬啃譙郡…”
“他…不會真是詐降…在給我做局吧?”
說到這里,他猙獰笑了起來,咧嘴道:“到時候他就成了大敗敵國的英雄,我就成了史上最蠢的皇帝?!?/p>
喜兒終于忍不住道:“那你要怎么樣嘛!打也不肯打,撤也不肯撤,總要有個辦法啊,現(xiàn)在大軍都走了一半的路了,該有個法子了啊。”
石虎緩緩道:“會有辦法的,他戴淵,別以為…什么都算得到?!?/p>
……
依舊是祠堂,依舊是那一尊雕塑和靈牌之前。
唐禹和史忠并肩而立,靜靜站著。
“現(xiàn)在你想清楚了嗎?”
唐禹沉聲道:“你的位置很重要,你需要幫我去做很多事,最終爭取到祖約的態(tài)度。”
史忠搖了搖頭,看著靈牌,道:“沒想清楚,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p>
“我只是一個沒讀過書的蠢貨,為了混口飯吃才參軍,靠著勇猛和義氣,才有今天這個隊主的位置?!?/p>
“主人賞識我,讓我試著讀書識字,但我也沒做好。”
“主人走了,我們自動就跟著祖約了,什么對與錯,什么未來,我們都不知道?!?/p>
唐禹道:“就你自己是這樣嗎?還是大多數(shù)人都這樣?”
史忠嘆了口氣,道:“我們幾乎所有人都這樣,因為我們的出身就這樣,跟著主人走,僅此而已?!?/p>
“主人去了,我們就像丟了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p>
唐禹道:“那你需要站出來?!?/p>
“我?”
史忠聳了聳肩,自嘲笑道:“我只是個隊主,手底下管著三百人,僅此而已?!?/p>
唐禹道:“但你有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