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臨溪坐在靠窗的位置,食指反復(fù)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望著窗外發(fā)呆。
她一身純白色刺繡旗袍,長長的黑發(fā)半盤著,淡雅的妝容襯得她白皙的皮膚格外靜美。
出門前,她特意換的。
這是陸陳周大學(xué)時最喜歡的樣子。
陸陳周看著她出了神,在她對面坐下,眼底滿是心疼。
“臨溪,你怎么提前出獄不早點(diǎn)告訴我?這兩年我一直想去看你,但監(jiān)獄那邊說禁止探視,我……”
鹿臨溪勉強(qiáng)笑了笑,打斷他的話:“剛出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聯(lián)系你?!?/p>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沒帶來絲毫暖意。
猶豫半瞬,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從包里拿出那張被捏得發(fā)皺的孕檢單,推到陸陳周面前。
“學(xué)長,我懷孕了?!?/p>
陸陳周的眼神明顯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孕檢單仔細(xì)看了看,又抬頭看向鹿臨溪,卻沒有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繼續(xù)說。
“他不要這個孩子。”
鹿臨溪的聲音很輕,眼神里帶著淡淡的憂傷,“我不想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更不想讓他跟著我受苦?!?/p>
顧云深的手段她比誰都清楚,如果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這個“障礙”。
畢竟鹿知遙才是他心尖上的人,懷孕就不能為她捐獻(xiàn)骨髓了。
陸陳周看著她蒼白的臉,眉心微蹙:“所以?”
“所以……我想問你,愿不愿意做孩子的爸爸?”
說完這句話,鹿臨溪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知道這個請求有多荒唐,有多自私。
她不僅要借陸陳周的身份保護(hù)孩子,還要占用他的感情,這對一直真心待她的陸陳周來說,太不公平了。
可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除了陸陳周,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愿意幫她的人。
陸陳周是她大學(xué)時的學(xué)長,從大一就開始喜歡她,默默幫了她很多事。
當(dāng)年她為了救病重的哥哥和自保,答應(yīng)顧云深時,陸陳周還勸過她,說顧云深并非良人。
后來她入獄,陸陳周更是多次找律師想幫她上訴。
他總是那么溫柔,不爭不搶。
漫長的沉默后,陸陳周終于開口,嗓音溫柔:“臨溪,看著我?!?/p>
鹿臨溪鼓起勇氣抬眸看他,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陸陳周的心一下就軟了,伸出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目光溫柔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