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攸笑認:“是啊,想求宣鏡先生為我引薦,只是他沒有直接答應?!?/p>
“我又能做什么?”薛疏正是一頭霧水。
她仰看著天幕上聚起一團團灰黑,又是要下雨的樣子。
“他說,要我和李知薇比一場,要贏了李師姐他才肯為我引薦。”言攸苦巴巴與他相視,“師兄你也知道,我在學宮讀書時夫子們就總是點我成績平平,一到考核就凈是給同窗們墊底。”
“師兄肯為我擇一名老師補課,就最好不過了……”
“裝愚鈍裝久了,真的忘了那些東西?”薛疏詫異道。
言攸啞然失笑。
“記不住的,學的東西又多又雜,又不像學偃甲和易數(shù)……那些枯燥的要死記硬背的內(nèi)容隔一日就能忘許多?!?/p>
薛疏被雨點淋到了臉,馬上提醒她:“下雨了,去書房說吧?!?/p>
走在小徑上,她自顧自道:“想請教師兄,可惜師兄公務繁忙?!?/p>
近夏的風,絞纏著復雜的氣息,微微的聲音亦如情人絮語,拉過耳尖時繞動了一場遲來的花雨。
雨落得柔緩。
薛疏輕輕“嗯”道。
言攸用絹帛擦去水珠,側(cè)瞥向他:“師兄要擦擦嗎?”
“不用了。”
言攸也沒有要服侍他的意思,客氣過后續(xù)問:“師兄幾時為我找老師呢?”
薛疏側(cè)轉(zhuǎn)過來,衣衫上寡淡的顏色有點驀然鮮亮的意味。
“現(xiàn)在?!?/p>
言攸恍惚掃過他面容,薛疏立刻背過身去推門入室了,一邊喚她:“進來吧?!?/p>
言攸道:“師兄,陸氏案牽扯頗廣,你怕是沒忙完?!?/p>
“嗯,陸安江本人是卿玨親自在審,一把老骨頭嘴硬著,又要顧慮著人命,審訊反而畏手畏腳了,遲遲吐不出證詞。”
說話間,薛疏就將桌案草草收拾出來了。
言攸反而退后小半步,“薛師兄,宣鏡先生那邊還未說我要和李師姐考什么內(nèi)容?!?/p>
但薛疏說:“坐吧,不是要為你補課。”
言攸也沒有磨蹭,乖乖走近坐好。
案面整潔,最顯眼的莫過于一份冊子。
“這是什么?”
“你翻開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