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爾墩單手豎掌于胸,行了個不倫不類的佛禮,聲音沙啞而帶著異域口音:“陛下乃真龍?zhí)熳樱毶袢盏靡娞祛?,乃三生有幸。貧僧愿為陛下演示一二,結(jié)個善緣。”
說罷,他也不等趙鐸同意,便從隨身攜帶的皮囊中取出幾件古怪的法器:一個人頭骨碗,一面刻滿詭異符文的銅鏡,還有一些色彩斑斕的粉末。
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用的是晦澀難懂的梵語密咒。
隨著咒語聲,他猛地將那些粉末撒向空中,粉末竟無風自燃,化作一團團幽綠色的鬼火,在空中盤旋飛舞,映得大殿忽明忽暗,陰森可怖。
同時,那人頭骨碗中竟隱隱傳出凄厲的哭嚎之聲。
趙鐸和一旁侍奉的太監(jiān)看得毛骨悚然,臉色發(fā)白。
接著,葛爾墩又拿起那面銅鏡,對著殿內(nèi)一名侍衛(wèi)一照,口中喝道:“唵嘛呢叭咪吽,定!”
那侍衛(wèi)竟真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保持著拔刀的姿勢,僵在原地,眼珠驚恐地轉(zhuǎn)動,卻動彈不得分毫。
趙鐸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駭然。這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最后,葛爾墩收起法器,對著空中仍在盤旋的綠火吹了一口氣,火焰瞬間熄滅。他又對那被定的侍衛(wèi)解了咒,侍衛(wèi)這才癱軟在地,大汗淋漓,如同虛脫。
“陛下,此乃小術(shù)耳。”葛爾墩面露得意之色:“我梵音寺佛法無邊,更有無上秘法,可咒殺仇敵于萬里之外,亦可護持國運,使陛下江山永固。”
趙鐸此刻已是信了大半,心中又驚又喜,仿佛看到了對付張墨的終極武器。他急忙問道:“大師真乃神人也,不知……不知大師可能對付那北疆的張墨?”
葛爾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陛下,那張墨逆天而行,自有業(yè)障纏身。然其氣數(shù)未絕,身邊似是亦有能人異士相助。
若要行法咒殺,需設下大型壇城,需陛下真心皈依我佛,以皇朝氣運為引,并需……大量珍貴藥材寶物以為供品,方可功成?!?/p>
這話半真半假,既夸大了難度以索要好處,又為可能的失敗留下了退路。
趙鐸此刻已被那詭異的法術(shù)迷了心竅,哪里還顧得上許多,立刻道:“需要什么,大師盡管開口。只要能為朕除去張墨此獠,朕什么都答應你。
朕即刻下旨,封大師為國師,總領天下釋教,并在宮中為大師修建法壇。”
于是,一場荒唐的交易就此達成。
西域妖僧葛爾墩,憑借一些炫目的幻術(shù)和粗淺的精神控制法門,輕易地蠱惑了心急如焚的皇帝趙鐸,一躍成為了大越王朝的國師。
又是新年至,云州城銀裝素裹,瑞雪紛飛。
凜冽的寒風絲毫無法吹散節(jié)日的熱烈氣氛。云州城內(nèi)大街小巷張燈結(jié)彩,爆竹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角子的香氣和硫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