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迅速檢查張墨的傷勢,越查臉色越是凝重。
肉身崩潰,經(jīng)脈盡碎,神魂受創(chuàng),更有詭異的死亡法則之力盤踞……這等傷勢,換做尋常筑基修士,早已死了十次不止。
他能吊著一口氣,全靠那強橫得不像話的肉身根基和一股頑強的意志在支撐。
“他傷得很重……非常重?!毖С谅暤溃曇魩е唤z自己都未察覺的沙?。骸坝駜?,你先別哭,幫母親護法,我要立刻為他療傷,遲則生變?!?/p>
她抱著張墨,化作一道血光,瞬間回到了那座遭受重創(chuàng)、但主體尚存的血宮之中。
徑直來到宮殿最深處,一處由最精純的血色晶石構(gòu)筑的密室,這里是她平日閉關(guān)之所,血域能量最為濃郁精純。
將張墨輕輕放在中央的晶石平臺上,血姬雙手快速結(jié)印,引動整個血宮殘留的能量以及下方血域的本源之力。
濃郁如實質(zhì)的血色能量如同百川歸海,涌入密室,緩緩將張墨包裹。
她先是動用自身精純的妖元,小心翼翼地驅(qū)散、中和那股殘留在張墨體內(nèi)的死亡之力。
這個過程極其兇險,稍有不慎便可能加速張墨的死亡。血姬全神貫注,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驅(qū)散死氣之后,便是修復(fù)那瀕臨崩潰的肉身。
她取出珍藏的、用以保命的“血玉菩提膏”,仔細涂抹在張墨體表的每一道裂紋上。
這靈膏蘊含著龐大的生機,一接觸到傷口,便發(fā)出淡淡的紅光,開始緩慢地修復(fù)受損的組織。
但對于體內(nèi)斷裂的經(jīng)脈和破碎的臟腑,血玉菩提膏的效果便大打折扣。
血姬猶豫片刻,一咬牙,逼出了三滴自身的心頭精血。這精血對她而言也極其珍貴,蘊含著本源之力。
三滴如同紅寶石般璀璨、散發(fā)著驚人能量波動的精血,緩緩滴落在張墨的胸口,融入他的體內(nèi)。
磅礴而溫和的生機瞬間爆發(fā),如同甘霖般滋潤著他干涸破碎的經(jīng)脈與臟腑,強行維系著他不散的生機,并開始極其緩慢地修復(fù)……
墨靈一直守在密室門口,小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里面,心中不斷地祈禱。
時間一點點流逝。血姬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維持這種高強度的治療,對她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但她沒有停下,目光始終鎖定在張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張墨體表的裂紋在血玉菩提膏和血蟒精血的雙重作用下,終于初步愈合,雖然依舊布滿可怕的疤痕,但至少不再流血。
體內(nèi)肆虐的死亡之力被徹底驅(qū)散,斷裂的經(jīng)脈在心頭痛血的滋養(yǎng)下,也勉強接續(xù)上了一絲,如同干涸河床上的細微水流。
破碎的臟腑也被龐大的生機包裹,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功能。
他依舊昏迷不醒,氣息雖然不再繼續(xù)衰落,但也微弱得可憐,如同沉睡一般。能否真正挺過來,醒來后能否恢復(fù),都還是未知數(shù)。
血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形微微晃動,幾乎脫力。她看著晶石平臺上沉睡的張墨,眼神無比復(fù)雜。有感激,有疑惑,也有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