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杰昀看向主位上的太后,微微頷首:“母后。不知嘉佑郡主如何沖撞了母后,竟惹得您如此盛怒?”
太后臉色鐵青。
一旁的秦嬤嬤搶先回道:“回陛下!小郡主對太后娘娘不敬,娘娘好心命老奴教導(dǎo)她規(guī)矩,誰知她竟敢在壽成宮里這般撒野,還毀壞了無數(shù)御賜之物,實在是無法無天!”
這時,團團已經(jīng)被內(nèi)侍小心翼翼地抱了下來。
她猛地?fù)溥M(jìn)蕭杰昀懷里,小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腿,帶著哭腔,委屈地大喊:
“皇伯父!我沒有!我給她請安行禮啦!是她聽見了卻不理我,我腿都酸了她還不讓我起來!那個壞嬤嬤還要來抓我!我才跑的!”
蕭杰昀俯身將她抱了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宮里這套磋磨人的把戲,他比誰都清楚。
他想到自己宮中那吞噬龍運的符箓,想到太后暗通敵國,再想到若不是懷里這個小娃娃,自己和國家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胸中怒火熊熊,母后!你若不是朕的母后,朕早就將你拿下問罪了!
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后。
他吸了口氣,低頭看著地上的秦嬤嬤,慢悠悠地道:“如此說來,今日之事,竟是你這老奴才,曲解了太后心意,擅自揣度,驚嚇了郡主?”
太后聞言面露驚訝,秦嬤嬤渾身一抖,暗叫不好,立刻連連磕頭:“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奴是奉太后娘娘懿旨……”
“奉旨?”蕭杰昀冷笑一聲,打斷了她,“朕方才明明下旨,命人送郡主回府。你膽敢攔截御駕,將郡主強擄至壽成宮受此驚嚇,竟還敢狡辯?”
他厲聲喝道:“來人!將這混淆視聽、挑撥主子的惡奴給朕拖出去,杖責(zé)四十!重重的打!”
殿外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入,二話不說,架起面如死灰的秦嬤嬤就往外拖。
“皇帝!”太后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這是要當(dāng)著哀家的面,打殺哀家的奴才嗎?!”
蕭杰昀毫不退:“母后既然不顧朕的顏面,連朕的旨意都敢公然阻攔,朕只是責(zé)打個奴才,又算得了什么?!”
“你……!”太后被她噎得眼前發(fā)黑,眼睜睜看著秦嬤嬤被拖了出去,“皇帝!你是可是哀家的親兒子?。≡跄転榱艘粋€外人……”
“哐當(dāng)”一聲,團團腰間的繡囊剛才被她解開還未來得及系上,此刻被蕭杰昀這么一抱,口子傾斜,掉出了一個銅牌。
太后的目光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這是……!”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跌坐在椅中。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皇帝懷里的團團,聲音充滿驚駭:“這,這銅牌!你是從哪里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