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鬼城里面都是黑乎乎的,建筑都十分老舊,面前這道觀也一樣,木門腐朽了一大半,甚至長出了一叢茅草,圍墻隱隱能看出從前刷著黃漆的樣子,門上的牌匾斜斜的掉在那里,被風(fēng)吹的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如此有鬼屋氛圍的地方絲毫沒有影響到鶴驚寒,他隨手一揮就將大門掃開,露出里面同樣破敗的正殿。
鶴驚寒抬腳走進(jìn)去,江澄也忙跟在后面,進(jìn)了那光線晦暗的正殿。一進(jìn)去,鶴驚寒就自顧自坐在一個舊蒲團(tuán)上,對江澄道:“你可自行替他療傷?!?/p>
江澄看看手中的血色大塊頭,原來鶴驚寒是找個地方讓她幫人治傷的?看著冷了點,但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江澄放松了許多,一手清出了一塊地方,將手中的人放下。
“此處可能點燈?我是說會不會有什么忌諱?”
“可,沒有?!?/p>
江澄放心的放出了燈,這才在燈下細(xì)細(xì)觀察起被自己救下的這人。大概是被蛇毒腐蝕了,全身上下大部分面積的皮肉都呈現(xiàn)出一種被燒灼后的情況,臉上也有些嚴(yán)重。所以很不幸的,這位兄臺就算能活下來,也毀容了,希望他醒來之后不要太傷心。
掏出一個白玉小藥瓶,江澄倒出兩粒雪白的小藥丸,塞進(jìn)了傷患的嘴里,然后托著他的下巴,讓他吞下了那藥。
這藥是江澄離開容塵山派時,她那個坑爹的師傅白苒冬唯一給她的東西,給她的時候還很嚴(yán)肅的告訴她不到快要死了不要吃,因為這藥特別珍貴。
依照師傅一貫的尿性,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有待考究,所以江澄一路上就算受傷很重那次,也沒有吃這個白色小藥丸。但這次,她看看這位情況很不妙的傷患,覺得只能拼一拼運(yùn)氣了。
她會治傷,但也就是普通的處理,畢竟不是專修這一塊,她的師門治傷厲害的就一個二師姐而已。這傷患大哥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
盤腿坐在傷患旁邊,江澄注意著他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傷患大哥吃了小藥丸之后好像氣息漸漸穩(wěn)了一些。再過了一會兒,江澄已經(jīng)確定那不是錯覺了,傷患確實是在好轉(zhuǎn),雖然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好歹沒有看著下一秒就要?dú)w西了。
師傅這次竟然沒有坑爹!還真的給了她靠譜的藥!比起用掉了可能是很珍貴藥丸的肉疼,江澄更加在意的卻是這個,她師傅竟然還有不坑爹的時候!
自己費(fèi)了老大勁救下的傷患情況好轉(zhuǎn),江澄放松了一些,動手把傷患身上那破破爛爛勉強(qiáng)掛在身上的碎布條除去,替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那些簡直沒眼看的傷,還把他的腸子塞回了肚子里。到了這個世界后,經(jīng)常遺忘自己是個妹子的江澄,毫無感覺的看著傷患大哥的傷殘光屁股和口口,淡定的上藥。
自覺做完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事,江澄最后給傷患蓋了件外袍,就坐在一邊處理自己的傷。這內(nèi)傷大概又要調(diào)養(yǎng)上大半月了,唉。
江澄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的鶴驚寒,十分想問他到底看夠了沒有。從剛才起,救命恩人鶴驚寒就一直盯著她瞧,把她瞧的活像進(jìn)了雪山。
真正問出口,卻是一句帶笑的,“不知鶴前輩有何指教?”
鶴驚寒端坐在那,手一抬扔過去一個東西,江澄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是一塊碧玉一樣的翠綠石頭,觸手溫潤。
“碧玉妖蟒蛇膽,可治內(nèi)傷?!?/p>
江澄咦了一聲,看看手上的蛇膽,又看看那邊的鶴驚寒,問:“鶴前輩,這蛇膽是你所得的,給我?”
“是?!?/p>
江澄覺得略奇怪,怎么她來到這個世界遇上的一個兩個,都對她那么好呢?遇上的多是好人啊。
得到回答,江澄也沒矯情,一口把蛇膽吞了。清涼的蛇膽下肚,一股清涼之氣由腹中升起,那種五臟六腑都火燒火燎的感覺一下子好了許多。
“多謝鶴前輩,今日的恩情江澄記下了,日后定會報答前輩?!苯握?。
鶴驚寒還在看她,聞言搖搖頭,“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