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沒吭聲,只是蹲下身,手指在外側石棺的內壁摸索,目光在兩具石棺的縫隙間流轉,像是在判斷有沒有隱藏的機關。
“得,又不說話了?!迸肿悠财沧欤瑢χ諝夥藗€白眼。
汪楚染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喃喃自語:“白長張嘴了。”聲音輕得只有自已能聽見,帶著點無奈的吐槽。
“小哥,你不說話可別怪我動手了??!”胖子搓了搓手,見張起靈沒反應,干脆卯足了勁去推里面那具石棺,“我就不信這玩意兒還能釘死了!”他臉憋得通紅,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石棺竟真被推開了一條窄縫。
就在這時,一直摸著旁邊青銅樹根的張起靈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別動!”
胖子的手猛地頓住,剛推開的縫隙還保持著原樣,他僵著身子轉頭:“咋了小哥?”
汪楚染也轉頭看向張起靈,卻見他眼神有些發(fā)直,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落在了虛空處——那是他偶爾會出現的、仿佛在和吳邪隔空對視的神情。
汪楚染和胖子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又進幻覺了?
兩人剛轉回頭,就聽見張起靈對著空氣低聲說:“吳邪,小心點。我們現在在厙族人首領的墓室里,胖子在身邊?!?/p>
“我滴個親娘!”胖子嚇得手一抖,差點坐到地上,聲音都變了調,“小哥!你……你沒發(fā)燒吧?這哪有天真?。∧銊e嚇我!”
張起靈的視線依舊膠著在前方空處,仿佛那里真的站著一個人,他聲音平穩(wěn),像在通近在咫尺的人對話:“我們這有三個人。”
胖子被這陣仗嚇得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也顧不上什么忌諱,梗著脖子對著空蕩蕩的墓室喊:“天真?天真你在不?能聽見胖爺我說話不?”
喊完又緊張地豎起耳朵,可周圍只有石棺開合后殘留的沉悶回音,連半點回應都沒有。
這時張起靈轉過頭,看向胖子,言簡意賅地說:“去摸青銅樹?!?/p>
胖子愣了一下,雖記心疑惑,但對張起靈的話向來有種莫名的服從性,當下也顧不上多想,“哎”了一聲就顛顛地跑到旁邊的青銅樹根旁,雙手使勁按了上去。
冰涼堅硬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又對著空氣拔高了音量:“天真?我摸著青銅樹呢!你能聽見不?胖爺我在這兒呢!”
喊了半天,周遭依舊靜得能聽見自已的心跳,胖子耷拉下肩膀,一臉茫然地回頭:“小哥,啥動靜沒有啊,我是既聽不見也看不見……”
而在張起靈感知中的另一邊,吳邪正蹙著眉,對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景象問:“小哥,我怎么看不到胖子呀?你確定他在?”
胖子在張起靈身邊壓低聲音急道:“小哥,你是不是真能看見他?還能跟他說話?”
見張起靈沒否認,他又慌忙補充,“那你可千萬別跟他提阿寧的事!那丫頭……唉,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傷心,那可是他心尖上的小媳婦似的人……”
張起靈側頭看了胖子一眼,沒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汪楚染在一旁看得稀奇,剛才胖子摸青銅樹時她就留心觀察。
此刻見張起靈這狀態(tài)不似作偽,心里也泛起嘀咕:難道這青銅樹還有通感的本事?她好奇心起,也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撫上那根青銅樹根。
觸手通樣是冰涼的金屬質感,紋路粗糙,帶著歲月侵蝕的痕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樣,既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也沒感覺到任何特殊的波動。
她又換了幾根樹根試了試,結果都一樣。
汪楚染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青銅樹根的冰涼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