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英武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她,對陳果寧說:“你說的對。得虧沒有第一時間抓人,就這心理素質(zhì),沒有點過硬的證據(jù)是什么都不會承認(rèn)的?!?/p>
陳果寧看向走廊的盡頭,一個個子很高、白白凈凈的年輕人正被遲永超帶著走出了訊問室。
穆松林走過來把筆錄遞給孫英武,“說的和他媽說的一致。咱們啥時侯審里面這個?”
陳果寧等孫英武看完,接過筆錄仔細(xì)看了看,朝孫英武點點頭。
“開始吧?!?/p>
兩個人進(jìn)了訊問室,朝向隔壁中隊借來幫忙看人的兩個通事道了謝,又把人家送出了門。
把訊問室的門關(guān)好,孫英武和陳果寧這才在陳湘蘭的對面坐下。
他們折騰了這么大動靜,坐在那里的女人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看著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陳湘蘭,知道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什么嗎?”
孫英武一拍桌子,打算先給對方來個下馬威。
陳湘蘭輕輕的抬起下巴,看著他淡淡的說:“不知道。但是希望你跟廠里說明白這個情況,不要算我曠工,省的影響我這個月的獎金?!?/p>
陳果寧聽她這么說,覺得有點可笑。
“你覺得進(jìn)來了還出得去嗎?因為你,一個無辜的人死了?!?/p>
“哦?因為我,有人死了?這話我之前也聽說過。那個人有傳染病,竟然還敢來糾纏我。結(jié)果自已喝多了掉河里死了,他媽就賴上我了,讓我賠錢。呵呵,這次,又是誰又要把什么事栽贓到我頭上?”
看著對方眼睛里的嘲諷,孫英武剛想說話就被陳果寧給拉住了。
“之前的事等一下再說。這個月五號,傍晚的時侯你去老程燒肉買了一塊豬肝、一大塊豬頭肉,可能還去副食品商店買了一根火腿。裝在你精心編制的小籃子里,準(zhǔn)備去白曉俊家給他過生日。有這事嗎?”
“沒有。我和白曉俊關(guān)系不好,人人都知道。我為什么要給他花錢?!?/p>
陳果寧沒理她的辯解,繼續(xù)說道:“所謂自作聰明、欲蓋彌彰說的就是你??上翘焖麐寜焊鶝]給你好臉吧,第二天一早還把你給的東西扔了。你在廠里上著大夜班,等了一晚卻沒有聽到他們家出事的消息,很失望吧?”
陳湘蘭微微瞪大了眼睛,用譴責(zé)的語氣反問道:“你怎么能這么想!為什么要盼著別人出事?你心可真臟?!?/p>
陳果寧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在我面前你就不用這么表演了。我小時侯上學(xué),有個通學(xué)偷了我的香味橡皮,被我抓住以后,當(dāng)時她臉上也是你這個表情。我提醒你,驚訝超過三秒鐘,那就是演的。行了,這是白曉俊的證言,他承認(rèn)從分配到印刷車間以后和你戀愛的全過程。并證實因為母親的反對,四月中旬你們已經(jīng)分手,他已經(jīng)聽從母親的安排,和縣第一小學(xué)的一個女老師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對了,那個女老師今年二十二歲,據(jù)說二人很是般配。”
聽到這里,陳湘蘭突然笑了,“既然你們知道了我就不用替他遮掩了。是,我們戀愛過。我喪偶,他單身,犯法了嗎?”
陳果寧眼里的鄙夷換成了憐憫,“你們的感情確實沒犯法,但是在他媽眼里,只怕你比那些犯了法的還要讓她覺得惡心吧。其實白曉俊已經(jīng)承認(rèn),分手后你們還是藕斷絲連,他在心里還是愛你的。他五號生日那天,你買了一堆東西要去他家拜訪。你試圖說服他的父母,接受你。但是失敗了。你和他媽媽孫秀賢在屋里談了不到二十分鐘,兩個人就對罵了起來。然后你就走了。他媽媽氣得連晚飯都沒讓,全家餓著過了一個生日。第二天一早,孫秀賢在廚房看到你留下的東西,直接就給扔了?!?/p>
不知道為什么,陳果寧眼里的憐憫比剛剛的鄙夷更讓陳湘蘭感覺憤怒。
“我承認(rèn)你說的都是事實,那又怎么了?這些跟你說死人有什么關(guān)系?東西我是給白曉俊拿回去的,在他家放了一晚上。憑什么說是我下的毒?”
孫英武看著她,“說漏嘴了吧。我們什么時侯說東西被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