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時,他已被明煦抱著帶回到了那間門無人居住的府邸。
門窗上鎖,塑構成一個封閉的世界,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一般。
明煦的進度,終于以一個危險的趨勢,停在了1。
將明昕關在這間門屋子里,似乎為明煦提供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除此之外,他還努力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仍然為明昕做飯洗澡換衣,就連睡覺,也縮在明昕腳邊,真的就跟一條大狗一般。
他還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圈狗用的大項圈,握著明昕的手,將它戴到了自己脖頸之上。
全部明昕教過的屬于人類的禮儀全都被他拋之腦后,當狗的時候,明昕從來沒說過要拋棄他,可成為人了之后,明昕卻說要拋棄他了,于是明煦自作聰明地得出了一個結論——只要當明昕的狗,就不會被拋棄。
他就如同狗一般蹲在明昕腳邊,脖頸被項圈勒著,以鎖鏈牽引著,落在明昕手里。
明昕拉著手中的鎖鏈,只輕輕一拉,明煦就被迫仰起了腦袋,脆弱的喉嚨露出,正對著明昕,那一雙眼也直勾勾看著他,“明煦,你要把我一輩子都關在這里嗎?”
明煦不是很理解他的話。
這哪里能叫作“關”呢?
在他眼中,這座府邸是他和明昕的愛巢,他這么做,不過是想讓明昕與他重歸過去在這里的生活罷了。
他說:“留在這里,一直陪伴著小狗不好嗎?”
為了留住明昕,他甚至開始自稱“小狗”。
明昕垂下了眼。
他那雙剔透的眼中,倒映著明煦的模樣。
他的小狗。
主神的生命幾乎與“時間門”本身一般漫長,身為人類的明煦,也許在未來回望于此刻,明煦也不過是一片極細極薄的灰燼,風輕輕一吹就碎去。
不僅僅是現(xiàn)在,在擁有意識的過去幾百年里,明昕就在不斷地經(jīng)歷這一切。
快穿局的任務者來來去去,有的得償所愿,有的釋然離去,卻始終無人會為高高在上的主神停留在快穿局之中,無人屬于他,他亦也從未屬于任何人。
既然要他高高在上,毫無情感,成為秩序的維護者,又何必讓他生出情感?
“你在想什么?”腦海中的輔助系統(tǒng)的聲音漸漸恐懼了起來,“你是快穿局的主神,快穿局的一切都屬于你,你怎么會這么想?”
明煦恍惚間門,像是聽到了什么,微微皺起眉頭,“什么聲音?”
他的昕昕明明沒有說話,他為什么會聽到說話聲?
“沒有聲音?!泵麝空f著。
輔助系統(tǒng)在他的腦海中說了那么多,不過是想讓他回到快穿局中,繼續(xù)做他視終生平等的神。
他當然彷徨過,可被明煦關在這里的這段時間門里,他心中的彷徨之意,卻漸漸得到了釋放。
似乎意識到他的意圖,輔助系統(tǒng)在他的腦海中尖叫道:“主神大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明煦皺起眉頭,他朝著虛空處亮出利齒,啞聲道:“不對,我聽到聲音了!”
他像守在明昕腳邊的守衛(wèi)犬般,朝著虛空處嘶吼:“就是你欺負昕昕嗎?看我怎么把你咬死!”
明昕眼中倒映著明煦猙獰可怖的神情,卻生不出一點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