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身強體壯,很自然而然地承擔了拿行李的角色,而夏弦則從容淡定地應(yīng)對著各種場合一直到酒店。喬木緊緊跟隨著他,夏弦總是那般夸張地吸引人的注意,喬木心跌莫名不是滋味,心底如同打了個死結(jié)似的緊緊擰著,臉色也跟著一樣擰巴。
喬木打心底覺得一場美國行狠心地將他和夏弦的距離拉得更大了些。這樣的Ω必定是備受關(guān)注與喜愛的,至于自己這份難言之情,姑且算作仰慕亦或者什么其他別的,總之對于夏弦來說大抵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不算什么。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然而喬木這樣自顧自的想法在被夏弦一步步打破。當晚在二者溝通完次日行程安排后,喬木正打算和夏弦禮貌道別然后離開房間,已經(jīng)全身站起后突然被夏弦叫住,喬木猛地一愣,但夏弦不緊不慢的站起,將那張帶有些許委屈的臉送至他眼前,“為什么不加我的聯(lián)系方式呢?”
面對如此“狡猾”的攻勢,喬木一時半會后才反應(yīng)過來,結(jié)巴地狡辯解釋著,夏弦輕輕笑了一聲,再次將那張?zhí)貏e的名片遞出。
“至少,在美國的這幾天我們倆得保證不失聯(lián)吧?我得為合作方職員的安全負責啊?!?/p>
喬木不好意思地接過那張名片,夏弦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在松開之時好似保有一番流連意味,不過喬木早紅透的耳根也表明了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思考,快速道別后便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二人不僅僅是在交流分享會駐足,還去了許多夏弦留學時常去的地方,像回憶亦或者是回味般故地重游的夏弦始終含著笑。
然而在餐廳時,面對談到自己曾在美國留學等我夏弦,喬木的一句話又使得夏弦不得不對他特殊化處理。他說“你那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吧?!痹诖蠹乙恢略u價夏弦出國如鍍金般的光鮮之下,喬木卻一語道出背后的辛酸。
見夏弦突然停滯,喬木以為自己說錯什么話了趕忙找補,“不過你最后也熬過來了,真厲害啊?!薄爸x謝?!眴棠究粗矍斑@位相貌姣好的Ω,不禁贊嘆他的堅韌與不同,不過最終也只是歸于“是個很特別的Ω”。
繼美國行的再一次見面就是一周以后了,夏弦同之前那般走進了策劃組的辦公區(qū)域,迎面走來的男人同他問可好,一陣大海味般的信息素飄過,再次嗅到這縷信息素,是在喬木彎腰遞茶時,從他的袖口與衣領(lǐng)傳來。夏弦的笑臉不可控地僵了幾分,他和喬木從美國回來后就再沒發(fā)過任何消息了,他本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會更進一步的,至少是將近朋友階段。
“為什么不和我聯(lián)系了?”夏弦實在耐不住心間愈堆愈烈的煩悶,開口問起。而喬木只是很平淡的回復(fù)暫時沒什么要對接的細則。
其實喬木不是真的那么毫不在意的,只是在短短幾天的美國行中,夏弦被搭訕的次數(shù)頻繁地他數(shù)不過來,看著夏弦在會場時對答如流,應(yīng)對自如的模樣,喬木都只能將手中的筆記本再攢緊幾分,望著上邊的筆跡出神。他不過是眾多人之中那不起眼的萬分之一。
沒等夏弦再次發(fā)問,門就被再洗敲響,那股熟悉又煩人的大海般的信息素味道飄了過來,夏弦少見的皺了皺眉,默然看著喬木和他交接工作,那個男人將手搭在喬木的肩上,拍了拍,向夏弦走進,而此時喬木早已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交談完畢,夏弦起身便出門尋找喬木的身影,終于在茶水間看見剛倒完咖啡的喬木,夏弦趕緊走上前去,沖動中帶著絲慌張的問道:“喬木先生和方才那位是什么關(guān)系?”
“抱歉,夏弦先生,這是我的私事?!笔Y荀是α,夏弦他又這么急著打探他…喬木不愿再往后細想,自欺欺人的說了這么些疏離之語,看著夏弦失落的背影,喬木自責地半捂著臉,他責備著自己總在夏弦面前失禮,不斷地犯錯,太不像話了。
是的,簡直太不像話了。
夏弦坐在車里,將臉深埋在方向盤上。自責著自己太冒犯了。
喬木攥緊著衣角,手中的咖啡杯遲遲未送至嘴邊,目光死死駐足于從會議室面帶微笑出來的蔣荀,心也跟著被攥的衣角皺成了一團。
作為β,在天然相配的α與Ω面前,或許真的只能被動后退,為其讓路。他還是不甘心。松開了皺巴的衣角,張開手掌,望著那只手上爬著的紋路,出了神。
夏弦雪白纖長的手抓住他手臂向前跑去的畫面在此刻交織,那場美國行就像夢一般縈繞語喬木腦海,怎么也抹不掉。
當喬木在端詳著會場布置并認真寫著速記時,夏弦的悄悄話隨著他的靠近愈發(fā)清楚,“我們趁現(xiàn)在溜出去透口氣吧?”,喬木耳朵一紅,轉(zhuǎn)頭面向夏弦,一臉“這樣真的好嗎?”的表情,夏弦回之以笑,沒等喬木開口作答,便直接抓起他的手臂向早已規(guī)劃好的路走去,完美避開眾人。
外場是個大花園,夏弦以豐厚的知識儲量為喬木熱情介紹科普著,轉(zhuǎn)而談及他的美國求學生活,不輕易間就觸及稚嫩的“夢想”層面。
原來夏弦在16歲時頂著父母的極力反對,一意孤行,帶著零用錢孤身來到美國求學,不充分的準備令他處處碰壁,所幸心軟的父母在一周后匯入巨款以表支持,但身處異國他鄉(xiāng),諸多不便也差點消磨殆盡他的意志,好在他咬牙堅持了下來,才有了今天。話至此處,夏弦先是頓了幾秒,而后嘆出一口氣,許是感慨,許是慶幸。
“你很勇敢?!?/p>
夏弦睜大了兩只好看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望著喬木,對上喬木那雙黝黑眼眸后又低頭將臉藏起,無法被喬木察覺的笑顏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