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畔那一陣陣的水聲,他站起身,走向門口。
倫珠從角落里爬起,默默走到了他的身畔,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他的掌心里,讓蘇午拉著。
“叫……阿姐。”倫珠仰臉看著蘇午。
蘇午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不知多少的稚童,喚對方為阿姐卻也毫無心理負擔,他先看了眼角落里的拉姆——忙碌了一整天的拉姆,今下已經(jīng)沉沉睡去。
見拉姆已經(jīng)睡下后,他才笑看著倫珠,喚了對方一聲:“阿姐?!?/p>
“阿姐帶你去?!?/p>
倫珠點了點頭。
她先蘇午一步邁出門檻。
四下里水汽漫溢,首先浸沒過倫珠的身形,接著將蘇午也席卷入其中。
二人就此消失在原地。
——
周博看著一眾人心離散,隱隱成對峙之勢的馬幫成員們,沉沉地嘆息了一聲,首先向那架被蒼發(fā)老者們簇擁護持在中間的馬車拱手行禮,開口道:“夫人,我不知道老刀子今下為何有此言語?
莫非先前周某做錯了什么?竟叫夫人覺得我嚴辭逼迫于你?”
他話音落下。
那馬車車廂中的啜泣聲稍停。
沙啞怪異的嗓音從車廂中一陣一陣地傳出:“周鍋頭如今也是一方豪強,我一介弱質(zhì)女流,夫君生死不知,今后不知有多少地方需要仰賴周鍋頭,怎么會與周鍋頭交惡?
周鍋頭斷然是不曾嚴辭逼迫于我的。
刀伯伯,你不要叫周鍋頭為難——”
“你還說你沒有欺凌東主夫人?!”蒼發(fā)老者怒不可遏地瞪視著石頭廟門前的周博,須發(fā)皆張,他指著周博的手指微微顫抖,“今下有我當面,你都敢明里暗里威脅王夫人!
她今下卻連實話都不敢說了——”
車廂里頓又響起陣陣啜泣聲。
周博看著距離商隊更近的那桃臉厲詭,心頭焦急萬分,不等蒼發(fā)老者把話說完,直接出聲道:“我從未對東主夫人有過任何僭越之心,從來都是事事請示,亦為顧念東主與我的兄弟之情,袍澤之誼!
此言絕無半分虛假,如有絲毫虛假,叫我死在各位至交兄弟們的亂刀之下!
老刀子,今下事態(tài)緊急,后頭那厲詭再次追近了!
我們須先退避到石頭廟里,其他一切事情,能否留待以后再行解決?!
這般內(nèi)訌下去,必叫眾兄弟淪亡于厲詭之手!”
周博發(fā)下如此毒誓,令老刀子都一時動容,遲疑不定起來。
正在此時,他身后車廂里,王夫人一邊低低地啜泣著,一邊出聲道:“今下局勢皆在周鍋頭掌握之中,但愿你能善待刀伯伯,還有這些心向東主的兄弟……
他們隨你進了那鬼廟,你莫要因他們今時回護于我,而對他們生出忌恨之心……”
王夫人此言一出,周博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