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梅嵐把這話帶給簡橙,簡橙語氣平靜。
&esp;&esp;“12歲之前的簡佑輝,永遠是我最愛的哥哥,我從來沒恨過,現在的簡佑輝,只是我血緣關系上的哥哥?!?/p>
&esp;&esp;梅嵐點點頭,抹一把淚,轉身往外走,背脊已經不似從前的板正,年后暴瘦一圈的身體微微佝僂著,鬢間白發(fā)生了不少。
&esp;&esp;她不能怨什么,簡橙如今還愿意跟他們來往,他們應該知足了。
&esp;&esp;怨什么呢,是他們的偏心釀造了這場禍事。
&esp;&esp;是她錯了,是她親手把她一雙兒女的親情,活生生掰斷了,她才是最鋒利的劊子手。
&esp;&esp;她錯了,她不該偏心的,她罪有應得。
&esp;&esp;……
&esp;&esp;關清柔身上背著汪睿的命和張女士的命,周陸的父親以及老爺子的事她也交代,死刑。
&esp;&esp;判決書下來的那天,周陸來華春府,帶來一個消息。
&esp;&esp;何潤自殺了。
&esp;&esp;“他說他眼睛看不見,從來沒帶妙妙去過游樂場,說妙妙從來沒去過,他讓我?guī)蠲钊?,我就把妙妙帶走了?!?/p>
&esp;&esp;“我真蠢,我怎么就把他一個人留在家了呢,我應該讓檸檸帶妙妙去,我應該留下來看著他的?!?/p>
&esp;&esp;“小灣村后面有條河,村干部帶人把他撈上來的時候,他手里還握著妙妙最喜歡的發(fā)卡,他遺書里說,讓我再給妙妙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esp;&esp;“他說這個他得帶走,不然他下輩子找不到妙妙了,你說他那么愛妙妙,他怎么舍得走呢,事都已經過去了,他為什么不能放下呢?!?/p>
&esp;&esp;“我又沒怪他,檸檸也沒怪他,他為什么非跟自己較勁呢!真是蠢死了!”
&esp;&esp;周陸坐在沙發(fā)上,抱著頭,哭到不能自已。
&esp;&esp;近一年的時間,周陸消瘦很多,簡橙想過去抱抱他,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伸手推周庭宴。
&esp;&esp;周庭宴手搭在周陸肩膀上,周陸的情緒緩和了一些后,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只錄音筆。
&esp;&esp;說是何潤的遺言。
&esp;&esp;錄音筆是周陸買的,何潤讓他買的,說何妙唱歌很好聽,他想錄一些,何妙去上學的時候,他無聊時可以聽,周陸就給他買了。
&esp;&esp;結果,他是錄遺言的。
&esp;&esp;周陸后悔教他用了。
&esp;&esp;周庭宴接過錄音筆,伸手遞給了簡橙,簡橙打開,只覺得這錄音筆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