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芳園
賈蓉、賈璉圍坐在廂房一方圓形桌子前中,時(shí)已入秋,有道是一場秋雨一場寒,二人皆著了棉衫,風(fēng)流倜儻,一派儒雅風(fēng)流模樣。
賈璉一身藍(lán)白色綢衫,面如傅粉,濃眉之下,一雙桃花眼眸自有多情流轉(zhuǎn),掌中拿了一個(gè)酒盅,抿了一口,笑道:“蓉哥兒,親事說的如何了?”
賈蓉拿起一個(gè)果子往嘴里塞著,心不在焉道:“現(xiàn)在敲定了幾家,還在說著呢?!?/p>
“你啊,怎么怏怏不樂的,怎么,怕成親之后,被管束著,不能出來玩兒?”賈璉猜到賈蓉的心思,笑道:“你看你二叔我,成了親又如何?還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賈蓉不好揭破賈璉的底細(xì),憋著笑道:“二叔所言是理?!?/p>
“怎么不信?我在家中可是說一不二?!辟Z璉見賈蓉表情古怪,臉色也有些掛不住,板起面孔,以長輩的口吻教訓(xùn),道:“早些成親也是好事,你也不小了,天天在都中廝混也不像樣,前日怎么回事兒,怎么聽說你族中賈老四家中的獨(dú)苗兒,被人開了瓢。”
“哎,就是和禮部侍郎家的粱公子,爭一個(gè)花魁,那幫狗娘肏的,從后面偷襲我,賈珩在一旁拉了下,就挨了一記?!辟Z蓉提及此事,仍有些憤憤不平。
“那花魁模樣俊不?”賈璉似笑非笑問道,對(duì)賈蓉也好,賈珩也罷,顯然并不怎么關(guān)注。
“二叔,我哪見得著?還不是被那禮部侍郎粱元招了入幕之賓。”賈蓉臉一下子垮下來。
“得罪了禮部侍郎家的公子,珍大哥還不將你腿打斷?!辟Z璉打趣道。
賈蓉臉頓時(shí)苦了起來。
“好了,不說這些,待珍大哥打你,你到時(shí)只管過來尋我就是?!辟Z璉見賈蓉這副苦澀樣,心頭方愜意了一些,轉(zhuǎn)而又溫言寬慰。
賈蓉方轉(zhuǎn)憂為喜,笑道:“二叔,馮紫英約了明天一起秋獵,二叔去不去?”
賈璉擺了擺手,笑罵道:“我才不玩兒這些,我看你是存心拿二叔我取笑?!?/p>
開國勛親一輩,四王八公,歷經(jīng)近百年,其后輩子弟多不稱器,疏于戰(zhàn)陣,幾為紈绔膏粱。
“不過,我倒是聽前個(gè)大老爺說,聽說舅老爺,將要大用了呢?!辟Z璉笑了笑,說道。
王子騰是他妻子王熙鳳的娘家,賈史王薛四家同氣連枝,如舅老爺大用,他在京都之中,也能多個(gè)依仗。
此刻賈璉和鳳姐成婚不久,正是如膠似漆,恩愛兩不疑的蜜月之期。
叔侄兩個(gè)說笑著,不多時(shí),一個(gè)仆人抽空插話,說道:“蓉大爺,馮家大爺來了。”
“二叔,馮紫英過來了,我去迎迎?!闭f著,賈蓉就是起身,向著外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