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明宮,大漢君臣為韃虜犯邊,緊急商議對(duì)策時(shí)——
神京城,寧榮街,柳條兒胡同,賈珩剛剛洗去了一身酒氣,換了一身常衫,在東窗下的宣紙上,勾勒著大漢南北一十三省的輿圖。
“陳漢承朱明,自然接收了朱明的疆域,后來經(jīng)國朝百年,遼東又崛起了建州女真,二十五年前奪遼東,建國號(hào)為金,自此陳漢全面轉(zhuǎn)入戰(zhàn)略防御期,邊疆局勢(shì)基本就是個(gè)大號(hào)的北宋,或比北宋好一些的是,國都定于長安,幽云未失?!?/p>
賈珩看著宣紙之上的地圖,這是結(jié)合這二日謝再義與他提及的邊關(guān)形勢(shì),繪制而出。
“前明圣人王守仁曾言,大明雖大,緊要之地,也不過四處,若四地失守,大明必亡,所謂四地,即宣大薊遼。如今的陳漢已丟了遼東,只余薊州一地,唯幸在于陳漢都城定于長安,縱韃虜入關(guān),尚可偏安蜀中,但結(jié)合著前世南明小朝廷,也不是太保險(xiǎn)?!?/p>
自從和謝再義這二日閑聊后,再加上對(duì)此世史書的研讀,賈珩幾乎可以斷定,這方紅樓世界就處在一方亂世前夕。
紅樓夢(mèng)中的探春和親,陳漢連西海沿子的番國都打不贏,這國力、軍力該衰弱到何等地步?
從此就可窺得一二了。
“太平日子也就十余年,那時(shí),不僅賈府大廈傾頹,就連這家國也要淪喪于異族之手,青楓林下鬼吟哦,白骨如山忘姓氏……我華夏神器將為異族所竊據(jù)。”
賈珩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如果他不想十余年后的亂世如草芥一般死去,就要提前做好籌謀。
“不過,眼下還需過得賈珍父子這一關(guān)?!?/p>
寧國府
鋪著羊毛地毯的花廳中,賈珍聽完賈蓉稟告,臉色陰沉,冷聲道:“他真是這般說的?”
“孩兒哪敢瞞著老爺,那賈珩說,縱是黃金萬兩,他也不會(huì)退婚!”賈蓉憤憤道。
“好一個(gè)賈珩,真是好膽!”賈珍冷哼一聲,拍了拍小幾,震動(dòng)得其上盞碟亂起。
他為賈家族長以來,除卻西府的主子,這兩府的五服之親還真沒有敢這般違逆于他的。
不識(shí)抬舉的東西!
一旁嫻靜而坐,姿容美艷的婦人,年歲在三十許,云鬢挽成婦人發(fā)髻,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金色步搖在燭火下熠熠閃過,一身作工精美、用料考究的黃褐色羅裙,將豐腴有致的身段盡顯。
美婦五官精致,白里透紅的臉頰,嬌艷明媚似二月桃花,瓊鼻嬌小玲瓏,鼻梁挺直,飽滿瑩潤的櫻唇涂著淡淡胭脂,白皙修長的脖頸兒下,雙峰秀挺,形似滿月,嫣然一笑道:“老爺,何必生這般大的氣?若是那賈珩不許,再為蓉兒另尋一門好的……”
“你知道什么!”賈珍根本不等尤氏說完,面沉似水,就是冷喝一聲,打斷了話頭,訓(xùn)斥道:“蓉兒這個(gè)不成器的!平日里一味尋花問柳,飛鷹走狗,哪家公侯小姐能看得上他!這是我好不容易為他尋得一門好親事,豈容那窮措大壞事!”
聽著賈珍訓(xùn)斥,尤氏嬌軀顫了下,雙手捏緊了手中粉紅色繡帕,抿了抿朱唇,不敢多言語。
多年夫妻,她自是知道賈珍這是動(dòng)了真怒。
賈珍將一雙陰鷙的目光,猛地投向嚇得鵪鶉一般的賈蓉,冷聲道:“蓉兒,明日你將這賈珩尋來,我親自會(huì)會(huì)他,看看他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