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提是這老太太,別想在他面前端長輩架子。
賈母臉色幽幽,一時默然,看著對面的英武少年,只覺得頭疼得厲害,竟有拿捏不住之感。
她的確可以將賈珩打發(fā)去跪祠堂,你不是說追思先祖嗎?
好,那就去祠堂跪著吧。
但,有什么意義呢?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
這樣性情剛強,英武出挑的庶出族人,不拉攏不說,還拒之于外,再行結(jié)仇,京都想看她賈家笑話的,可不止一家。
不過,這等驕橫、狂悖的性子,還需慢慢調(diào)理才是。
總之一句話,先順毛捋,若再不知進退,不知感恩宗族,那就天理難容了。
賈母雖一味高樂,但早年也是跟著代善見識過御人管家的。
“珩哥兒,珍哥兒這次事情辦得急躁,有失體面,也是蓉兒大了,珍哥兒為人父,憂心蓉兒婚事,你情切之下打人固然不對,但也算事出有因。”
鳳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暗道,老太太什么意思?
這是要息事寧人嗎?
賈珩這小子打的可是族長,還往臉上招呼,若不懲戒,還不讓他蹬著鼻子上臉,以庶凌嫡?
依著她的意思,先打這毛頭小子一頓板子,再說其他。
賈珍面色一急,道:“老太太?這……”
賈母沉下臉來,道:“珍哥兒,族人娶親,你不說支應(yīng)照顧,如何能在一旁扯后腿?我怎么聽說,賈珩之母去時,寧府公中就沒有出什么人手照應(yīng)?”
賈珩是寧府旁支,按說其母過世之時,寧府爺們兒應(yīng)該照應(yīng)一些。
相比賈珩面對賈母,因為對賈家無欲無求,不依不靠的從容氣度,賈珍卻是晚輩,不敢頂撞,正要分說。
賈母道:“昨晚同族兄弟互毆,鬧那般大,還嫌鬧得不夠滿城風雨嗎?”
翠紅樓那等地方,達官顯貴出入,尋歡作樂,就昨晚那一遭兒,估計早已傳得滿城風雨,半個神京都知道賈族族長奪族人親事。
她現(xiàn)在就得必須盡快平息此事,才能消弭一些惡劣的影響,宮里的大姑娘這一二年,聽說正是關(guān)鍵時候。
賈珩皺了皺眉,面如玄水平靜,心頭卻浮起一抹狐疑,這老太太此舉有些出人意料,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跪祠堂的準備。
而且,又是提起了他的娘,這樁舊事又是誰告訴賈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