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老太太之德,珩銘記不可或忘,只是有言在先,若大老爺還有這大太太以后再害我,休怪我不顧同宗同族情誼。”
賈赦臉色鐵青,冷哼一聲,道:“從今以后,你為我賈族族長,哪個(gè)敢害你!”
邢夫人看了一眼賈赦,暗道,老爺先前還勸我忍,這會(huì)子,卻是恨不得要吃了那賈珩小兒。
賈珩冷笑一聲,說道:“望你記住今日之言?!?/p>
說完,對(duì)著賈璉以及鳳姐,說道:“都先回吧,明日會(huì)搬到寧府?!?/p>
事到如今,入主寧國,以小宗祭祀香火已成定局,不可再折騰了。
見青衫直裰的少年,揚(yáng)長而去。
賈璉長松了一口氣,道:“此事總算告一段落了。”
鳳姐瞥了一眼臉色青氣郁郁的自家公公,以及目中怨恨流露的婆婆,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暗道,以后還有得鬧。
她入門也有好幾年了,對(duì)公公婆婆的性格如何不知,眼下迫于形勢(shì),吃了這般大的虧,等這段時(shí)日一過,鐵定要報(bào)復(fù)回來。
平兒輕聲道:“奶奶,這些禮物還抬到珩大爺家里嗎?”
邢夫人嘴唇翕動(dòng),就有些心疼那幾大箱東西,正要開口。
“抬,怎么不抬?這既是賠禮,又是賀禮。”鳳姐不等邢夫人開口,搶先笑著說道:“他收了禮,這事兒才算徹底了了,以后再拿這兒說事兒,就不能了。”
平兒玉容凝了凝,柔聲道:“那就聽奶奶的?!?/p>
說著,就和周瑞家的指揮者仆人,將箱子中的禮物,抬向賈珩家。
賈璉面色稍霽,朗聲說道:“珩兄弟是個(gè)做大事的,看這個(gè)架勢(shì),這一篇兒算是掀過去了?!?/p>
方才,他還以為這位珩大爺會(huì)趁機(jī)給大老爺、大太太難堪,弄得下不來臺(tái),沒想到這般輕描淡寫放過去了。
鳳姐笑了笑,道:“是啊,這篇兒掀過去了。”
她并不覺得那位“珩大爺”就此會(huì)放下前事,多半是……咬人的狗不叫。
念及此處,柳梢眉下的丹鳳眼中,就有莫名之芒閃過。
她好像還欠這位珩大爺一個(gè)東道兒來著。
至于大老爺和大太太恨這位珩大爺恨得咬牙切齒,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除卻說了“違心附和”說了幾句酸話,也沒得罪過他吧?
“他為族長之后,也沒個(gè)經(jīng)濟(jì)營生,東府公中那幾萬兩銀子,若是放出去……”鳳姐心頭閃過此念,打定主意,等借著請(qǐng)東道兒和賈珩掰扯掰扯。
什么仇怨,在銀子面前,都可先放一放。
“還有尤大嫂子和蓉哥兒,老太太那邊兒分明還有說道兒?!兵P姐思量道。
賈赦面色怒氣不散,看了一眼賈璉,對(duì)著邢夫人,低聲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