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范舉人,不必如此,一碼事歸一碼,你雖從賊附逆,但其行可憫,其情可宥,未必沒有一線生機?!?/p>
范儀嘆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范某也無話可說?!?/p>
賈珩也不再勸,在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不好貿(mào)然許諾,這般想著,就聽得外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后趙毅進入廳中,低聲道:“大人,人回來了?!?/p>
賈珩聞言,就是一驚,道:“去看看?!?/p>
然后看向一旁的范儀,說道:“范先生先在這里等候著,某去去就來?!?/p>
哪怕是與這范儀相談甚歡,但也沒有初見就給予無限信任的道理。
范儀在一旁拱了拱手說道:“學(xué)生恭候大人?!?/p>
畢竟是在山寨中呆了不少時間,范儀也不好說什么其他的話。
賈珩點了點頭,著人在外“保護”好范儀,而后就是隨著趙毅向著山寨寨墻而去。
此刻,原本京營諸軍已經(jīng)換上翠華山賊寇所戴的頭巾,在夜色中倒也難以分辨清楚。
張午領(lǐng)著二百多人,從一條山道中走出,身后率領(lǐng)之人,又累又餓,身上各個帶傷。
一旁的羅雄,臉色陰沉著,他剛加入這翠華山,第一次下山打食,就死了三十多個弟兄,合著肉沒吃著,結(jié)果挨了一頓好打,這擱誰身上,誰受得了?
再看前方走著的張午,目光就有幾分不善起來。
他手下還有百十人,而這張午手下也就二百多人,這次這么大的失誤,總要有人負(fù)責(zé),原本的金銀分潤比例就需得重新議一議了。
張午不知背后的二當(dāng)家已經(jīng)起了別樣心思,面色懊惱地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寨子,不疑有他,對著身旁一個青年,低聲道:“小五,去叫門?!?/p>
那名為小五的青年就上前喊道:“大當(dāng)家回來了,趕緊打開寨門?!?/p>
賈珩此刻就在寨墻的角落里,揮了揮手,只聽得“吱呀”一聲,二百多個人人帶傷的賊寇猬集而入。
進入之后,張午對著一旁的羅雄說道:“去聚義廳,尋范先生商議商議?!?/p>
羅雄硬邦邦道:“是得好好商議商議?!?/p>
張午聽著羅雄語氣有異,以為是出戰(zhàn)不利,折了兄弟而憤懣,倒也沒有多想。
然在這時,身后的寨門豁然關(guān)上,在暗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張午隱隱覺得那里不對,問道:“四當(dāng)家呢,怎么不見四當(dāng)家?”
“大當(dāng)家可是再尋此人?”忽在這時,伴隨著一聲清冷的聲音,土石壘就的寨墻上,“嘭”地拋下一物,落在地上,在地上打幾個滾,正好落在張午以及羅雄二人腳下。
眾人借著寨門上掛著的燈籠光芒定睛細(xì)瞧,分明是一顆五官猙獰的頭顱!
“不好!是官軍!”張午一聲怒吼,響徹山寨。
還未等翠華山賊寇拔刀戒備,寨墻之上,火把高舉,燈火通明,伴隨著弩機扣動之聲不絕于耳,箭矢如飛蝗一般,向著二百賊寇射去。
“嗖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