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若是京中起什么流言,說他賈子鈺強(qiáng)取豪奪已除了奴籍的積年老仆的家財,這話就好說不好聽。
總之,要辦成經(jīng)得起歷史檢驗的鐵案。
正思索著,聞得一股幽香近前,卻是一旁的鳳姐晶瑩玉容上現(xiàn)出一抹憂慮,說道:“珩兄弟,賴家的銀子都在這兒了?”
賈珩道:“都差不多兒在這兒了,還有一些田莊、鋪子地契,我已經(jīng)著人估計了,補(bǔ)上剩下來的十余萬兩口子,問題不大?!?/p>
鳳姐抿了抿粉唇,忍不住道:“那西府公中的虧空銀子呢?”
賈珩道:“這個……賴家還有一些家具擺設(shè),古董字畫,大老爺不是挺喜歡這些東西的,等他查完賬,讓他看著折賣就是了,鳳嫂子,你說是吧?!?/p>
鳳姐:“……”
鳳姐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情緒,笑了笑,說道:“珩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邊兒能查出什么賬?剛剛我聽說他就查出來七千兩銀子,就興沖沖地往榮慶堂去了?!?/p>
鳳姐在西府管家好幾年,自是有討好她的婆子丫鬟,過來充當(dāng)耳報神,賈赦一查完賬,鳳姐就知曉。
“七千兩?再加上賴大招供的四五萬兩,這也不少了。”賈珩道。
鳳姐面色一急,說道:“珩兄弟,一會兒還得借重你才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邊兒是六十多萬兩銀子,那邊兒是五六萬兩,這就是十倍的差距。
賈珩沉吟了下,說道:“等吃過晌午飯再看吧,等下我還要宴請錦衣衛(wèi)的,給他們封程儀?!?/p>
鳳姐丹鳳眼轉(zhuǎn)了轉(zhuǎn),隱隱猜測這是賈珩想殺殺自家公公氣勢,笑了笑說道:“珩兄弟,那我去榮慶堂和老太太說說?!?/p>
說著,轉(zhuǎn)身而去。
賈珩看向扭著翹挺離去的鳳姐,目光幽沉,心緒萬千。
通過這次查賬,賈赦之無能可以說徹底暴露在賈府眾人眼中,底褲幾乎都被扯掉,來日借平安州一事將賈赦清理出去,就連鳳姐都不會對他心生怨懟。
為上者,不怕壞,就怕蠢。
壞還能令人生畏,可一旦被認(rèn)定為蠢貨,就沒人敬著了。
況賈赦又蠢又壞。
“這就是人心向背?!辟Z珩壓下心頭的思緒,舉步向著花廳而去。
榮慶堂——
賈母聞聽鳳姐到來,就是一喜,擺了擺手笑道:“快叫鳳丫頭過來?!?/p>
鳳姐這會子在周瑞家的等一干婆子的陪同下,進(jìn)入榮慶堂中,沖賈母笑著喚了一聲老祖宗。
賈母笑道:“鳳丫頭,正要打發(fā)鴛鴦去找你,東府那邊兒查賬查完了?”
鳳姐點(diǎn)了點(diǎn)頭,嬌笑說道:“老太太,都查完了,整整六十多萬兩銀子,庫銀都已經(jīng)登記造冊,進(jìn)入府庫了?!?/p>
賈赦急聲道:“那珩哥兒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查咱們這邊兒的賬?”
賈母瞪了一眼賈赦,他這個兒子沒什么本事兒,就只會無事生非。
不僅是賈母,榮慶堂中眾人也差不多,是如看小丑一般看著賈赦……除了邢夫人。
鳳姐丹鳳眼眨了眨,忽地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賈赦,說道:“珩兄弟聽平兒說大老爺既然自己派人查賬,他就不查了,已經(jīng)打發(fā)了錦衣府的賬房先生去用午飯,打算吃完飯,封些程儀,就打發(fā)人回去呢?!?/p>
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