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他這個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的位置,才能坐的穩(wěn)當(dāng)。
但現(xiàn)在……怎么回事兒?
還有他究竟被關(guān)押了幾天了?
是三天,還是四天?
朝堂這就風(fēng)云變幻了?
對了,還有北靜王爺,這時候還不知他裘良已被賈珩小兒關(guān)押起來了嗎?
然在這時,“嘭”的一聲,驚堂木重重砸在條案上,就是讓胡思亂想的裘良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
“裘良,你不僅瀆職無能,而且貪墨官中之銀,據(jù)本官察知,你任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以來,多次挪用四城收繳稅銀,中飽私囊,更役使兵丁建造自家宅邸,以國家公器而謀一己私利,該當(dāng)何罪!”賈珩沉喝說道。
這一切自是他昨晚在寧府設(shè)宴時,聽表兄董遷所言。
裘良在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任上,不僅僅出入講究排場,而且還大肆挪用、貪墨官中之銀建造私人宅邸,役使兵丁為自家建造花園、樓閣。
與此同時,據(jù)表兄所言,那等收受商賈宴請、賄賂,幫助犯人家屬的枉法之事也沒少干。
裘良面色一變,梗起脖子,似要辯白說道:“我……”
“還要巧言抵賴嗎?此事,整個五城兵馬司,何人不知!”賈珩沉喝說道。
裘良臉色陰沉,冷哼一聲,將頭偏過一旁,輕蔑道:“裘某已革職待參,縱觸犯律法,也自有都察院拿問,你賈大人,哼,無權(quán)過問!”
反正他打死了不說,就是進(jìn)了都察院,也是如此,他就不信,這些文官還能向他動刑不成!
他為國家武勛之后,祖父是大漢景田候,于社稷有大功,府中尚有丹書鐵券,眼前這小兒奈何不得他。
否則早就大刑伺候,也不至于使出關(guān)入地窖這等惡心人的手段!
“本官如今受天子賜尚方寶劍,你以為殺不得你這貪贓枉法之徒!”賈珩霍然站起,從案后繞出,忽地自腰間鎏鍍金龍的劍鞘中,抽出一柄寶劍,清冽如水的劍鋒,在門前照耀而來的晨曦下,閃耀著冷芒。
少年內(nèi)著錦衣,外披黑色大氅,身形頎長,手執(zhí)天子劍,忽然劍光一閃,橫在裘良脖頸兒,冷冷目光逼視,淡淡喝道:“裘良,本官代天子問你,你可知罪!”
“這是……天子劍!”三城指揮面色狂變,心頭忽然想起,見天子劍,天子親臨,只覺雙膝一軟,噗通一聲,齊齊跪伏于地,渾身顫抖,體若篩糠。
天子劍在,五品以下,先斬后奏!
縱是那少年權(quán)貴執(zhí)劍殺了他們,也沒地兒喊冤去!
裘良此刻感受到劍鋒的一股刺骨涼意,心頭就是一懼,心頭驚疑不定,“天子劍……怎么會?天子怎么……會賜給他一個黃口小兒……”
“跪下!”賈珩面上殺氣騰騰,猛地沉喝說道。
裘良悶哼一聲,卻覺脖頸兒一痛,似有血液從脖子處流下前襟,心頭就是駭恐。
這是要?dú)⒘怂?/p>
真要?dú)⒘怂蓻]地喊冤叫屈!
念及此處,只覺背后冷汗?jié)B出,浸濕中衣,稍稍抬頭,正對上那一雙殺機(jī)毫不掩飾的目光,竟有肝膽俱裂之感,嘴唇翕動了下,求饒之語在喉嚨中發(fā)出“嚯嚯”之聲。
“跪下!”
賈珩“蹭”地一聲,將劍還鞘,一聲沉喝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