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聞言,再次默然。
尤二姐聽著二人的對話,一剪秋水盈盈波動,面現(xiàn)思索,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這少年和她姐姐這波瀾不驚的對話中,似有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尤三姐則是挑了挑柳葉細眉,心頭生出一抹狐疑,俏聲道:“不知珩大爺,給我阿姐銀子,究竟是以什么名目?”
方才她可是聽到了,那賈珍在掐大姐脖子前說的話,難道看這架勢,大姐真的和這位珩大爺……
賈珩面容沉靜,看了一眼尤三姐,道:“終究是寧府過去的當家太太,縱然離了寧府,但與我賈族情分一場,也不好薄待了?!?/p>
尤三姐嬌哼一聲,卻是揚起一張艷若桃李的臉蛋兒,輕笑說道:“不想珩大爺如此仁義厚道,只是我大姐好好的當家太太,卻落得現(xiàn)在的田地,說來說去,還不是拜珩大爺所賜?”
“妹妹,這都是那人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庇仁线B忙開口說著,然后看向賈珩,急聲道:“方才還要多謝珩大爺方才仗義援手,只是我家小妹刁蠻無禮,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珩大爺見諒?!?/p>
尤二姐也在一旁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裙袖,將一雙柔媚盈波的目光看向賈珩,輕聲道:“三妹她平日任性慣了,珩大爺大人有大量,還請見諒則個。”
這位尤氏二姐,聲音輕輕柔柔,眉眼間有著一股恬靜、溫婉氣質無聲流溢,對上賈珩目光,恍若受驚的小鹿般,連忙垂下眼瞼。
賈珩看了一眼尤三姐,聲音平靜無波說道:“禍福無門,唯有自招,其中是非曲直,你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懂,可以回去多問問你姐……賈珍落在如今田地,是不是他罪有應得?至于你姐,多少是無辜了一些,但賈珍為寧國族長,逞兇為惡之時,你姐為誥命夫人,也不是沒有風光過的,人這一輩子,既要吃得慣珍饈美饌,也要吃得下粗茶淡飯,起起落落,看淡就好?!?/p>
尤三姐聞言,芳心顫了顫,玉容微頓,抿了抿粉唇,一雙明媚流波的美眸瞪著賈珩,輕聲道:“你這人……說得好生輕巧,你不知我姐姐在家過得什么日子,街坊、鄰里閑言碎語的不說,姐姐還擔心著那個不要良心的混賬,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現(xiàn)在都快瘦脫相了,剛剛又差點兒被那混賬掐死,你說我大姐以前過得是什么日子,現(xiàn)在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賈珩聞言,面色微頓,眸光幽深幾分,看向一旁的尤氏,見其面容憔悴,抿唇不語,一時默然。
尤二姐抬起螓首,柔聲細語道:“這位珩大爺,此地非講話之所,不若至旁處一敘。”
卻是見得街道上一些看熱鬧的目光以及指指點點的人群。
賈珩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都午時了,去尋家酒樓邊吃邊說?!?/p>
尤氏玉容微頓,推辭道:“這么好煩勞珩大爺?”
“無妨?!辟Z珩抬眸看了一眼尤氏,道:“你們先上馬車,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樓?!?/p>
尤二姐和尤三姐聞言,就是攙扶著尤氏,折身回了馬車。
賈珩喚上蔡權以及謝再義,就是前往四海酒樓。
酒樓,二樓包廂中
賈珩喚人傳了一桌宴席,然后落座,看向尤氏三姐妹。
其實二姐、三姐和尤氏并沒有血緣關系,是尤老娘改嫁時候帶過來的兩個女孩兒。
尤二姐揚起一張嬌怯、柔美的臉蛋兒,輕聲道:“勞煩珩大爺破費了。”
賈珩道:“這不值當什么的?!?/p>
尤二姐抿了抿粉唇,輕聲道:“珩大爺,先前之事,我們姐妹心里自有桿秤,原就和珩大爺無關,三妹往日也從沒有在家里派過大爺?shù)牟皇?,剛剛也是一時情切,心疼大姐。”
賈珩看向一旁正自安慰著尤氏的尤三姐,這時正對上一雙嫵媚的美眸,一瞬不移地看著自己。
相比尤二姐的羞怯,這位尤三姐毫無示弱之象,四目相對,盯著賈珩的眼睛。
賈珩也是看著尤三姐,目光清冷、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