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輩從政,二輩經(jīng)商,三輩混娛樂圈……
賈政聽著賈珩所言,點了點頭道:“子鈺所言甚是?!?/p>
賈珩面色頓了下,又是微笑道:“不過,我看蘭兒是個讀書種子,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舉業(yè)有成。”
蘭桂齊芳,有種說法,紅樓原著中,寶釵與寶玉的兒子喚作賈桂,與賈蘭最后都科舉為官,重振了賈府,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才有李紈的判詞:
桃李春風結(jié)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當然最后兩句有說,李紈熬得昏慘慘黃泉路近,故而被人笑談。
但按著時人科甲出身,光宗耀祖的觀念,哪怕李紈去世后被封為誥命,也應(yīng)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何言與他人做笑談呢?
好比后世,寡婦拉扯著兒子長大成人,待兒子事業(yè)有成,為官作宰,哪怕熬得油盡燈枯,沒有享過一天福,世人也不會笑談,而是對一位偉大母親的肅然起敬。
如果做了新朝的官兒,似乎就說得過去了,背棄祖宗、被發(fā)左衽……
賈珩面色幽幽,將心頭一些發(fā)散的思緒壓下。
提及孫子,賈政面上的愁悶果是散去許多,既是欣慰又是惋惜,嘆道:“蘭哥兒像他父親啊,子鈺你這個當叔的,以后還要多提攜、指點他才是啊?!?/p>
賈珩點了點頭,道:“我會的?!?/p>
說話之間,賈珩就送著賈政到了抄手游廊盡頭,這一路經(jīng)過賈珩的開解,賈政心頭煩悶已消失不見,微笑道:“珩哥兒,到這里罷,你回去用飯罷?!?/p>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二老爺慢走?!?/p>
待目送賈政離去,賈珩面色默然,站立了一會兒,思緒萬千。
秋風襲來,略帶著幾分涼寒,賈珩目光閃了閃,正要折身返回,回頭卻見鴛鴦提著燈籠,從月亮門洞快步過來。
“珩大爺,老太太喚你過去用飯呢。”鴛鴦碎步前來,俏聲說著,那張白膩如雪的鴨蛋臉面兒,幾顆雀斑在廊檐橘黃燈火掩映下,淡去三分,容貌平添幾分婉美、明媚。
賈珩笑了笑道:“這就過去了。”
說著,行至近前,二人就是沿著抄手游廊返回。
鴛鴦輕聲道:“剛才老太太和璉二奶奶還說,讓大爺多費心了呢,本來是過來吃飯的,卻因為寶二爺……心頭很是過意不去呢。說來,大爺還真是有辦法,寶二爺他這幾天,我看著都進益了許多?!?/p>
賈珩道:“費心倒沒費多少心,寶玉這個性子,希望經(jīng)此一事,能夠有所成長罷。”
他知道鴛鴦是擔心他對賈母有看法,就在一旁幫著說話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