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抄了賴家家資,得銀數(shù)十萬兩不錯,但那筆銀子是寧府十余年的公中銀兩,他也可以支取,但沒有這筆銀子用著理直氣壯。
見賈珩目光閃爍,似有欣然之色,晉陽長公主輕笑了下,心底竟也涌出一股沒來由的歡喜,雖她要分出一半之利,但錢多錢少對她,其實也無多大區(qū)別。
想了想,輕聲道:“這本書當(dāng)是翰墨齋創(chuàng)號以來十余年間,最為好賣的一部話本了,翰墨齋在金陵、江浙尚有分號,其余省域未有分號?!?/p>
這時代,想要販書得利,一個是京城文教發(fā)達、達官顯貴眾多,謂之京華,而另外一個是金陵省、江浙等東南三省,中小地主、士紳商賈眾多,幾乎家家戶戶有藏書的習(xí)慣。
哪怕不買四書五經(jīng),小說總是會看的額。
賈珩道:“有此已是意外之喜,倒不好再得隴望蜀?!?/p>
晉陽長公主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以子鈺的才智,縱不為官,哪怕是寫書,想來也能富甲一方。”
賈珩搖了搖頭,道:“如非遇到殿下,能出售得一千兩,就已了不得了。”
除了晉陽長公主外,也沒有幾個書商愿意給他這般公道的價格了。
而彼時,他無官無職,更是沒有多少議價之權(quán)。
愈是回首往事,愈是覺得這位晉陽長公主品格難得。
晉陽長公主嫣然一笑,美眸柔媚之意流轉(zhuǎn),似對這話也有幾分受用,看向一旁的憐雪,吩咐道:“讓賬房將銀票準(zhǔn)備好,待會兒一同讓子鈺帶過去?!?/p>
“是,殿下?!睉z雪應(yīng)了一聲,不多時,折身而返,將一木盒遞給賈珩。
賈珩也沒有故作姿態(tài)地推辭,接過之后,抬頭看向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輕笑道:“天色不早了,本宮也不多留你了,省得你家中夫人惦念,等明天吧,本宮讓憐雪去你府上,再商量籌建商號之事如何?”
賈珩點了點頭應(yīng)了聲,也不多作言語,起身隨著憐雪離去。
待賈珩出得閣樓,晉陽長公主目光猶自出神,許久,輕輕嘆了一口氣。
許多事情,只是故作波瀾不驚,其實內(nèi)心早已驚濤駭浪。
坐在一旁品著香茗的李嬋月,聽著這聲嘆息,心頭微動,上前挽過晉陽長公主的胳膊,琉璃澄瑩的眸子眨了眨,輕聲道:“娘親干嘛嘆氣?”
晉陽長公主輕笑了下,看著古靈精怪的少女,道:“娘在嘆氣,你也老大不小了,早些給你找個婆家才是正理?!?/p>
李嬋月先是一愣,繼而羞惱道:“表姐都還沒……”
“你別和你表姐比,她的婚事最終未必得自己作主,你有時候也早些讓她定了,拖延下去,不定……再有什么波折?!睍x陽長公主說著,容色漸漸蒙上一層霜色。
李嬋月卻未聽出晉陽長公主的弦外之音,輕笑道:“我倒是看中了一人,還要問娘的意思?!?/p>
晉陽長公主聞言,詫異說道:“哪家的王孫公子?”
難道是前不久一同游玩的王孫公子?
“娘覺得……賈珩怎么樣?”李嬋月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羞澀、扭捏之態(tài)。
“不行!”
晉陽長公主玉容微變,急聲說著。
繼而似是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聲音帶著幾分責(zé)備,道:“他有妻子了,你是郡主,怎么能給人做妾?”
李嬋月嬌俏道:“妾不妾的,我又不在乎,他還能虧待我不成?”
她就不信,她娘還能搶她“中意”的男子,待她最后說這是玩笑話,那時,娘親的心思自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