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默然不語,須臾,高聲道:“兩位京營將軍都出來罷,單參將也起來罷?!?/p>
而內(nèi)堂中,正在大眼瞪小眼的車、陸二人,從內(nèi)堂中舉步而出,臉色都不好看。
單鳴則是驚地站起。
賈珩吩咐道:“來人,去請曲千戶?!?/p>
不多時,著飛魚服的曲朗,就邁過門檻,進入廳中,拱手應(yīng)道:“大人?!?/p>
一見著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千戶前來,廳中幾人都是面面相覷,心頭一沉,都有一股不妙之感。
賈珩看了看夜色,情知已無人再來“告密”,沉喝說道:“傳令下去,即刻收網(wǎng),拿捕夏牧等一干人犯,務(wù)不使其造反作亂!”
“是,大人?!?/p>
曲朗說著,就轉(zhuǎn)身去吩咐隨行而來的錦衣衛(wèi)去了。
車錚、陸合二人已是面現(xiàn)驚懼,造反作亂,老夏完了!
很明顯,人家早有提防!
他們就知道,以錦衣府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這多半藏不住。
賈珩將一雙冷峻目光逡巡過或驚懼、或沉默的三人,沉喝道:“車同知、陸僉事,你們這些年吃了多少空額,起碼要補上來五成!旁得營,本官管不著,但我果勇營要足兵足餉,在剿寇之后,將在三輔之地招募山東、河南二地流民,充實營卒,那時,爾等能不能安然無恙,甚至還在營中有位置,就看你們此戰(zhàn)愿出多少力,本官現(xiàn)掌天子劍,可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
使功不如使過。
因為,他不可能在出征前,把果勇營將校全部清洗一遍,那還打不打仗了?
而且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考量,以京營如今風(fēng)氣,清洗手段太過酷烈的話,一旦傳揚出去,只怕會引來真正的“嘩變”。
因為兔死狐悲、人人自危,其實,哪怕是蔡權(quán)都為了跑官給陸合送過禮。
當(dāng)然,在打仗中,若是既無能又貪婪,那自不必用說,徑行軍法即是。
這些人中都沒有傻子,如果有一線上岸機會,就不會鋌而走險,否則也不會先后告密,眼下先扔一根胡蘿卜吊著。
至于最后要怎么處置他們……人為魚肉,我為刀俎,何急為?
車錚聞言,心頭稍松了一口氣,拱手說道:“末將遵命?!?/p>
“卑職遵命。”陸合面色變幻,也是應(yīng)著。
多少有些肉痛,這些年吃空額的五成,都要交上去?
好在留下的銀子,安享晚年應(yīng)不是什么問題。
單鳴同樣拱手應(yī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