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其實還有一樁心事,當(dāng)初蘭哥兒被那位珩大爺借了兩本書,她就“小氣”地上門討要,不定人家怎么看她。
見李紈神色晦暗,目光閃爍,似有所思,尤氏笑著打了個圓場,說道:“等蘭哥兒稍大一些,再入講武堂習(xí)武?!?/p>
這時,秦可卿也反應(yīng)過來,她方才倒是忘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正要岔開話題,忽地遠處就見鳳姐帶著周瑞家的,手中拿著手帕,入得廳中,丹唇未啟,笑聲先聞。
眾人都是將一雙雙目光投向鳳姐那張笑意盈盈的臉蛋兒。
“著急忙慌的,誰知是虛驚一場。”鳳姐笑著落座至牌桌旁的椅子上,接過一旁平兒遞來的一杯香茗。
“嫂子,那邊兒是怎么說?”秦可卿問道。
鳳姐笑道:“你們猜怎么著?我那表弟不是在金陵府下審著嗎?結(jié)果那金陵府知府是是我們賈家的門生,那邊兒說了話,賠了苦主一些銀子,將表弟報了患惡疾亡故,人死案了,這案子算是了了,姨媽還有表弟和表妹這會兒都上了京,往京里趕呢?!?/p>
此刻鳳姐無疑沉浸在賈族權(quán)勢中,臉頰緋然,丹鳳眼熠熠流波,喝著茶水。
眾人聞言,則是面色微變,神色不一。
說來荒唐,按說這種不法之事掩藏還來不及,但事實上,在原著中就連周瑞家的,見到香菱都說,這是薛大爺上京前為爭買而打死人的小丫頭?
秦可卿凝了凝眉,美眸浮起一抹憂色,輕聲道:“嫂子,這打死了人,金陵府衙豈能如此糊涂結(jié)案?”
李紈、尤氏聞言也是面色微頓,雖未名言,但也能聽出不妥。
尤二姐和尤三姐對視一眼,也是從對方眼中看出幾分晦暗之色,但因是外人,就不好多說什么,但也是認(rèn)同秦可卿的話語。
尤三姐看了一眼秦可卿,美眸流波,一瞬不移。
她一直好奇那位珩大爺為何與這位珩大奶奶喜結(jié)連理,若說顏色嬌美,她雖……略輸一籌,但也非蒲柳之姿,倒也沒見那位珩大爺怎么著。
鳳姐聞言,臉上笑容凝滯了下,說道:“弟妹,又不是我們托得人家,是那金陵的知府給我們了得案,那些官面的人物,想來知道其中的門道?!?/p>
其實,這就體現(xiàn)出秦可卿與鳳姐的不同,雖同是性情爽利,甚至在紅樓夢原著中二人性情投契,但秦可卿性情平和,而鳳姐性情狠辣。
秦可卿抿了抿櫻唇,雖覺得不妥,倒也不好說什么。
見氣氛略有幾分沉悶,鳳姐也知自己這般炫耀權(quán)勢,似是難以引起共鳴,就笑著岔開,道:“聽說薛姨媽和表妹,那表妹聽說也是品格兒一等一的好女孩兒,到時可見見。”
平兒彎彎細(xì)眉下的明眸溫婉如水,輕笑道:“二奶奶這話說得倒有些像是寶二爺?!?/p>
這話自是在幫鳳姐活躍著氣氛,沖淡方才稍稍有些尷尬的氣氛。
至于平兒對寶玉的調(diào)侃,一來賈府上下人盡皆知寶玉“愛惜女兒”的性情,這種程度的說笑,縱然傳過去,寶玉和賈母都不會惱。
二來平兒本來是面團兒、菩薩的性子,更是沒有多少惡意。
當(dāng)然以上在面對王夫人時……失效。
眾人聞言自是哄笑了起來。
顯然,因為某人之故,寶玉也漸漸有成為快樂源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