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目送著林之孝夫婦離去,面色愈發(fā)冰冷。
哪怕再是對賈璉的行徑不恥,但他為賈族族長,還要盡量將其惡劣影響降低到最低,畢竟偷母之事,太過駭人聽聞。
雖然和剛成族長沒多久的他,也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但不能任由這種流言傳到外間去,否則對賈族闔族都有不利影響。
薛姨媽聞言,臉色倏變,急聲喚道:“珩哥兒,蟠兒他……”
這時,賈珩回眸看了一眼薛姨媽,眼神淡漠、冰冷。
薛姨媽對上那銳利的目光,心頭一突兒,竟生出一股憚懼,聲音細弱,漸不可聞。
寶釵容色微變,輕輕拉過自家母親的手,喚道:“媽,哥哥不知從哪里聽得只言片語,就在府上亂嚷,也該喚哥哥過來問問才是啊?!?/p>
她都不想自家兄長剛來神京,又捅了一個簍子,這種偷母的事兒,別說聽得一言片語,就是親眼瞧見,都要悄悄走開,裝作不知道啊。
有些事,就算真的也不可以到處去說!
賈珩轉(zhuǎn)頭看向賈母,朗聲道:“老太太,事涉族中子弟敗壞我族聲譽、門風,我為族長,不能不理!不管如何,總要查個水落石出,不能任由謠言亂傳,壞我族風評,老太太可還有其他話說?”
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他也不好多說其他。
不過,他并不認為賈璉會和邢夫人有著不倫之事,多半是賈璉安慰了賈赦后院的姨娘。
賈母此刻聽著賈珩處置,宛若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珩哥兒,這件事兒就交給你了?!?/p>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多言,靜靜等待著。
而壓抑的氣氛在榮慶堂中充斥著,隨著時間的流逝,空氣幾乎凝結(jié)如冰。
就在這時,林之孝進來堂中,說道:“老太太,珩大爺,幾個亂傳的小廝、婆子已經(jīng)拿住了,都說是從表少爺那邊兒聽到的,亂嚷嚷的已經(jīng)被掌了嘴,表少爺也被帶了來,就在院里?!?/p>
賈珩沉聲道:“老太太還有其他人先別過去,我到院里問問?!?/p>
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薛姨媽,道:“事涉薛蟠,那姨媽和表妹一同過來罷,平兒,你扶著鳳嫂子也過去?!?/p>
畢竟是苦主。
薛姨媽聞聽薛蟠已帶了來,心頭自是擔心不已,在寶釵的攙扶下,隨著賈珩而去。
而鳳姐則在平兒的攙扶下,出了榮慶堂。
此刻薛蟠被幾個小廝按著,正自掙扎著,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抓我做什么?!是璉二哥哥偷母,又不是我!”
就在這時,卻見廊檐之下,呼啦啦來了幾人。
薛姨媽聽到這話,呼吸一滯,好懸沒暈過去。
寶釵連忙和一旁的同喜、同貴,鶯兒兩個丫鬟攙扶著薛姨媽。
薛姨媽氣得直剁腳,怒罵道:“吃了蛆的孽障,還在那胡吣!”
寶釵面色也有幾分不好看,凝睇看向自家兄長,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抓著手帕的手攥了攥。
鳳姐此刻聽著薛大腦袋的傻話,原本正自絕望、無助的心緒,竟被沖擊的七零八落,嘴角抽了抽,臉上不知是哭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