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聞言,笑了笑,道:“五城兵馬司現在是好去處,聽說正在試行改制,如今賈珩也在,你可向他多多請教?!?/p>
畢竟是魏王的長輩,這等耳提面命之言,也是自然而然。
賈珩道:“殿下,五城兵馬司平時所處置的都是一些神京瑣碎事務,于軍國樞要無涉,殿下可先至衙中,功曹一職暫缺,殿下明年可先充任,事務倒也不累,主考功考成之事?!?/p>
原來的功曹宋源已被他征辟為果勇營的參軍,用來處置機誼文字等事。
對魏王來五城兵馬司一事,需要花費心思應對,因為不能晾在一旁怠慢不理,否則,落在宮中的皇后眼中,就成了敷衍塞責。
“這等年輕人,做事都是三分鐘熱度,又自持天潢貴胄,一般而言,瑣碎案牘之事做沒多久,就不會再來了?!辟Z珩面色澹然,思忖著。
魏王聞言,心頭滿意,因為功曹幾乎是五城兵馬司,道:“本王久在深宮,之前不曾接觸庶務,以后,還請云麾多多指教。”
賈珩道:“殿下天資聰穎,于庶務一道,只要用心去學,想來能很快上手?!?/p>
客套了幾句,不知覺已是晌午時分。
晉陽長公主設了午宴,招待魏、梁二王以及咸寧公主,等到下午時分,魏梁二王也不多作盤桓,與咸寧公主起身告辭。
賈珩則在用罷午飯之后,陪著晉陽長公主來到閣樓敘話。
冬日陽光透過軒窗照耀在閣樓的書案上,時光靜謐。
“這是惠亨商會最近一月對東城三河幫原有營生的整理?!睍x陽長公主從書桌上,拿過一本藍封簿冊,輕聲道:“前天忘了和你說,忠順王府的王妃,半個月前,過來向本宮商量合作事宜,被本宮拒絕了,這半個月,忠順王府就開始無事生非起來?!?/p>
賈珩坐在黃花梨木制的椅子上,拿著簿冊翻閱著,抬眸道:“公主殿下既幫著圣上做生意,忠順王府怎么敢肆無忌憚?”
晉陽長公主輕哼一聲,道:“本宮這位王兄,可不是什么善茬兒,他現在受皇兄信重,借著修皇陵的事兒,需得購買草木石料,前段時日就去本宮名下鋪子,以內務府名義賒欠,這是擺明了借機生事,父皇年歲大了,本宮為人女,倒不好說什么?!?/p>
太上皇年近花甲,身體也是每況愈下,自是要加快修皇陵的進度。
而皇陵,其實在太上皇在位時,也一直在修,如今由內務府主導,工部協(xié)同承建,而忠順王爺正是督造人。
賈珩皺了皺眉,道:“這忠順王是因三河幫在東城的產業(yè),還有因我之故,才記恨上了殿下。”
晉陽長公主將他引薦給崇平帝,這肯定瞞不過忠順王,加上東城三河幫產業(yè)一事,新仇舊恨,不給晉陽長公主的上眼藥也不可能。
忠順王這種小手段,頗為惡心人,目的就是給晉陽公主不痛快,當然花點錢倒也沒什么,主要還是明擺著欺負你,一口氣難出。
因為事涉太上皇修皇陵事,晉陽公主一來抹不開面子,二來縱是向崇平帝敘說,反而顯得自家小氣。
不用想,心里肯定堵的慌。
晉陽長公主容色清冷,道:“父皇年輕時,就是崇尚奢靡的性子,待皇兄繼位后,這二年國事愈發(fā)艱難,這才勉強收斂,但現在父皇在宮里,還是在重華宮一邊修道煉丹,一邊又對地下之事大興土木,此事,皇兄為人子,也不好說別的話,否則就是不孝,反而叮囑忠順王用心辦事,忠順王府用度奢靡,排場尤有過之,不知借著營造皇陵之事,貪墨多少。”
有道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不僅是崇平帝和太上皇沒多少感情,晉陽長公主因其母馮太后不得寵,對重華宮的太上皇心底也沒多少敬意可言。
賈珩想了想,凝聲道:“忠順王府想要維持王府這般大的開銷,肯定會有貪墨,我想法查一查,好了,你也別生悶氣了?!?/p>
說話間,拉過麗人的玉手,坐在自己腿上,抱著紅裙浮香的麗人,寬慰說著。
紅樓原著中就有一個細節(jié),忠順王豢養(yǎng)著戲子蔣玉菡,想來府里是養(yǎng)著一個戲班子的。
當然,這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