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笑道:“是啊,不過明天還得去?!?/p>
賈珩笑了笑,不再說其他。
這時,香菱端著一杯香茗,輕聲道:“大爺,用茶?!?/p>
賈珩抬眸,看了一眼香菱,少女上穿淡藍(lán)色棉襖,下著靛藍(lán)色棉裙,許是告別了往日顛沛流離,衣食無著的被拐生活,已顯露出亭亭玉立的婀娜身段兒來,賈珩輕聲道:“有勞?!?/p>
聽他家可卿說,香菱隨著寶釵來到府上,兩個人也沒少在一塊兒說話,可卿也送了香菱不少衣物、吃食。
薛姨媽吩咐著同喜去讓后廚擺飯,問道:“珩哥兒,這快過年了,營里還忙著呢?”
賈珩手中的茶盅,懸停在半空,道:“年關(guān)事務(wù)多一些,軍中其實(shí)還好,五城兵馬司因?yàn)楣苤┲械闹伟膊侗I,彈壓街面,年底反而事情多一些,而且回到家里,還有族里的事兒,前些日子,姨媽來請,的確脫不開身。”
薛姨媽笑道:“我是知道的,你是個有大能為的?!?/p>
薛蟠道:“媽,珩表兄身上領(lǐng)著的差事可多了。”
賈珩低頭抿了一口茶,忽地,抬眸之間,見著一雙流光熠熠的眸子,看著自己,心頭一動,道:“薛妹妹,最近可還好吧?”
寶釵驟聽詢問,淺笑道:“珩大哥,還好,陪著姊妹們一同熱鬧著,珩大哥最近倒是沒見著了?!?/p>
賈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早出晚歸,妹妹,你那藥方中的藥引子,前日太醫(yī)院說正在尋人去往各地求購?!?/p>
寶釵凝了凝眉,訝異道:“藥引子?”
賈珩笑了笑道:“薛妹妹難道忘記了?冷香丸里的藥引,我上回拿走,讓太醫(yī)院里的御醫(yī)研究了其中奧妙,終于知道了如何配制。”
寶釵想起前事,恍然是有這么一回事兒,再看向那對面的少年,心頭一暖,明眸流光熠熠,問道:“是了,就不知太醫(yī)院怎么說?”
聽著二人對話,薛姨媽也面帶關(guān)切,對自家女兒生來的這股熱毒隱疾,她也很是擔(dān)心。
薛蟠銅鈴般的大眼睛瞪圓了,目光在兩人之間盤桓著,聽著二人的溫言笑語,心頭忽地閃過一道亮光。
難道……
賈珩解釋道:“太醫(yī)院說,旁得也罷了,唯藥引是稀罕之物,經(jīng)這些時日精研,終于弄清配方所用之物,現(xiàn)在正下了藥草名單,讓各地搜尋主藥,想來以九州物華天寶,應(yīng)能湊齊,那時配齊藥引,應(yīng)無大礙,只是妹妹,太醫(yī)院里的李太醫(yī)想親眼觀觀脈象,看能否求得治本之法……不知妹妹可還方便?”
寶釵聞言,芳心也升起希望來,柔聲道:“如能去病根兒,看看也是好的?!?/p>
薛姨媽笑道:“這太醫(yī)院的御醫(yī)果是不一樣,家里為你妹妹延請了不少名醫(yī),但連那方子門道兒都看不清,我也想著,這藥總有吃完的一日,吃完了又該這么著?這下子,如能去了病根兒就好了?!?/p>
她一兒一女,兒子眼前已有了出息,女兒身上的隱疾如能去了,將來哪怕婚事,也能減少一些波折來。
昨日還和姐姐提及她姑娘的婚事,配寶玉倒是可行的,金玉良緣,也取個好兆頭,只是姐姐雖未明言,似對她姑娘身子骨兒有些疑慮。
賈珩道:“先看看罷?!?/p>
薛姨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頭卻不由涌起希望來。
“太太,酒宴擺好了。”這時,一個婆子過來低眉順眼說道。
薛姨媽笑道:“好了,珩哥兒,咱們先用宴罷?!?/p>
說著,領(lǐng)著薛蟠、寶釵向廳中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