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面色大變,驚聲道:“怎么回事兒?”
然而就在這時,喊殺聲交織著慘叫聲,已近得后院。
趙氏和王義媳婦兒掀開簾子看去,只見十余個著大漢軍衣,臉帶血珠,兇神惡煞的軍卒,向著庭院中沖進來。
趙氏臉色大變,說道:“快,快跑!”
一時間,廳中大亂。
就在王家被屠殺時,戶部衙門,官廳之中,王子騰正在與戶部左侍郎齊昆品茗敘話,周圍戶部的一些文官則是看著正襟危坐,氣度威嚴的中年武官。
身形魁梧,面頰紅潤,濃眉下的虎目炯炯有神,倒不見尋常武將的粗鄙。
齊昆開口道:“經(jīng)這次整頓,每年可為朝廷節(jié)省數(shù)百萬兩銀子,將錢糧更能支援在北疆戰(zhàn)事上?!?/p>
“齊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東虜才是朝廷心腹大患?!蓖踝域v附和了一聲,問道:“齊大人,這年關在即,欠發(fā)的響應也該撥付了吧?下面的將校都等著米糧下鍋呢?!?/p>
齊昆笑道:“閣老昨日已允準了,將所欠之餉銀,盡數(shù)撥付至戶部,王節(jié)帥這兩天,耐心等候即可?!?/p>
王子騰點了點頭,臉上也現(xiàn)出一抹笑意,道:“有了這筆銀子,軍心大悅,本官整軍裁兵,也能如虎添翼?!?/p>
齊昆聞言卻道:“這些軍卒最近是鬧得太不像,膽大包天,圍攻朝廷衙司,一點兒都不體諒朝廷的難處!”
此刻,官廳中的其他文吏,都是紛紛譴責。
王子騰道:“京畿三輔原先賊寇肆虐,彼等困守京營,尸位素餐,如今被裁汰,竟還有臉沖擊朝廷官衙?!?/p>
戶科給事中姜宣,忽而開口道:“齊大人,五城兵馬司管著京中治安,出現(xiàn)亂民沖衙,下官以為彼等難辭其咎!”
戶部郎中許英翰皺眉,接話說道:“提點五城兵馬司的是云麾將軍賈珩,聽說他半月間都在京營,難道是抽不開身?”
姜宣冷聲道:“賈珩,既無力承兩方之任,就當有自知之明,如今城中亂糟糟的,下官聽說那些鬧事的軍卒,連被羈押都沒有,簡直匪夷所思?!?/p>
戶部都給事中鄭世,搖了搖頭,道:“聽說這賈云麾于練兵之法,一竅不通,畢竟年歲未及弱冠,兵書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圣上以此子獨掌一軍,哎……”
“先前那翠華山傳得神乎其神,如今看來,不過慣弄險計,圣上愛惜人才,千金市馬骨,給了爵位?!苯I笑一聲,說道:“現(xiàn)在獨領一軍,自然露了怯。”
許英翰凝了凝眉,說道:“也不能這么說,才干還是有的,東城、三輔之地的賊寇,還是十分干凈利落的。”
鄭世道:“東城不過幾個毛賊,果勇營官軍一動,自然灰飛煙滅,之后,錦衣府就可籍沒財貨,換個人也能做到?!?/p>
姜宣道:“鄭大人所言不錯,領著果勇營,京畿三輔寇盜,不過疥癬之疾,任是誰去領兵,也能滌蕩一空?!?/p>
見著廳中戶部文官口誅筆伐,王子騰面色不變,心頭卻響起一聲冷笑,快意不勝。
賈珩小兒,自持能為,還讓你如此跋扈?
齊昆咳嗽了一聲,道:“同朝為官,諸位還是不要太過苛刻了,不管如何,東城切切實實剿捕了匪盜,追繳了不少銀子,解送戶部,賈云麾少年俊彥,于練兵之事,我等也一知半解,最終如何,還是由京營節(jié)帥和五軍都督府、兵部共同判定?!?/p>
說著,看向王子騰,問道:“王節(jié)帥,你說是吧?”
王子騰笑了笑,道:“果勇營練兵之法,本官也聞所未聞,想來是那云麾將軍別出心裁,也未可知?!?/p>
齊昆目光微動,暗道,王子騰果然與賈珩不和,那奏疏就是沖賈珩去的。
然而這時,外間一個兵丁匆匆跑進官廳,赫然是王子騰的親兵,身旁還領著一個上氣不接下氣,面色蒼白的小廝,體若篩糠,帶著哭腔道:“老爺,出事了!有亂兵沖進府上,見人都殺!”
王子騰轉(zhuǎn)眸望去,臉色驚疑不定,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