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歷,威望?圣上又不看這些,鐵了心要用新人。”嚴(yán)燁面色幽幽,嘆道:“圣上執(zhí)意不用我等,仍存猜疑之心。”
治國公之孫威遠(yuǎn)將軍馬尚,皺眉道:“老王爺,宮里上皇是什么意思?”
嚴(yán)燁道:“還能是什么意思?圣上御極已久,上皇也上了春秋,這陳漢的江山社稷終究是要代代相傳的,我等為國家武勛,與國同休,不過盡著臣子本分罷了?!?/p>
“這……”在場眾人聞聽此言,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聽王爺?shù)囊馑?,是要改弦更張?/p>
見著幾將臉色變幻,嚴(yán)燁想了想,道:“我等所為,也不過為大漢社稷長遠(yuǎn),家族繁榮綿延,天家之事,終究是陳漢皇室內(nèi)部事務(wù),我等太過執(zhí)著,終究不是好事?!?/p>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心頭劇震。
聽這意思,王爺這是要全面向?qū)m里天子示好了?
柳芳皺眉道:“王爺,這是上皇的意思?”
其實,在場眾人都知,南安郡王有一條可與宮內(nèi)上皇接觸的渠道,在柳芳眼中,多半是宮里的太上皇向嚴(yán)燁授意。
對是否是太上皇的授意,嚴(yán)燁并未承認(rèn),也并未否認(rèn),只是說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等做臣子的,不過盡臣本分罷了,不瞞諸位,本王那孫女明日就會錄名禮部,如無意外,魏王明年開府之時,應(yīng)有喜訊傳來?!?/p>
柳芳:“……”
合著爭斗了半天,你和天家成了兒女親家?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里面仍另有謀算。
一個孫女,如能示好于上,倒也未嘗不可。
事實上,以南安郡王為首的武勛集團(tuán),并非鐵了心要站在崇平帝的對立面,而是被崇平帝有意無意逼到了墻角。
崇平帝想要鞏固皇權(quán),革新除弊,能上庸下,自然要提拔心腹,這是人性,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這勢必?fù)p及舊武勛的利益,這是不以人為意志而客觀轉(zhuǎn)移的現(xiàn)實。
南安郡王在太上皇時就為臣子,欲求自保,只能求助于太上皇。
太上皇不管是存著其他的想法,還是單純的只是想在宮中將日子過得舒心,反過來同樣需要這些武勛于外呼應(yīng)。
如今示好天子,或者說賣乖,也并非忠誠于崇平帝,而是忠誠于自身利益的選擇。
政治本就是斗爭與妥協(xié)。
水溶嘆道:“只怕,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