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想了想,道:“老太太,這幾天就讓寶玉歇幾天罷,也好往他舅舅家去吊唁,那邊兒不能失了禮數(shù)?!?/p>
賈母:“……”
賈珩這話自是沒有任何問題,但落在賈母這等宅斗高手的耳中,竟聽出了一些譏誚,也不知是譏誚誰。
元春倒沒聽出絲毫異樣,與那雙溫煦的目光相接,珠圓玉潤的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說道:“這幾天,舅舅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原也是往舅舅那邊兒看看的,明日,珩弟也會去的吧?”
這段時日,她也琢磨出府里的一些微妙來,珩弟和娘親似因寶玉讀書的事兒有一些誤會,然后再加上她出宮的事兒,娘親似也有些埋怨珩弟。
賈珩輕聲道:“去看看罷?!?/p>
元春點了點頭,倒也不再說其他。
賈母道:“時候也不早了,該用飯了,鴛鴦,讓后廚擺飯罷?!?/p>
鴛鴦應了一聲,遂吩咐婆子傳飯。
眾人也不再多說其他,開始在一旁小廳的幾桌上用飯。
待用罷飯菜,賈珩說著失陪,然后隨著薛姨媽以及寶釵去看薛蟠。
梨香院
廂房之中,薛蟠趴在床榻上,口中哼哼唧唧,一時間百無聊賴,聽著外間熟悉的男子說話聲,不由一喜,對一旁照顧自己的丫鬟同喜道:“快去看看?!?/p>
而話音方落,就見著賈珩與薛姨媽還有寶釵進入廂房之中。
薛蟠一見賈珩,銅鈴大的眼睛中擠出幾滴眼淚,道:“珩表兄,你可算是來了啊。”
聞聽此言,賈珩都為之一愣,暗道,我和你很熟嗎?
薛蟠這時側著身子,似要起身,但牽動了傷勢,痛哼一聲,道:“珩表兄,兄弟身上有傷,恕不能行禮了。”
說著,竟然在床上拱手作揖起來。
這等不論不類的禮數(shù),由薛大腦袋做出,著實有幾分滑稽來。
賈珩一時無語,擺了擺手,說道:“文龍身上既有傷,先別亂動了?!?/p>
薛姨媽斥道:“身上有傷還亂動!”
寶釵吩咐著鶯兒,給賈珩遞上了一個繡墩,伴隨著一股淡雅的香氣襲來,近得賈珩身前,“珩大哥,坐下再說罷?!?/p>
賈珩看了一眼肌膚勝雪,腮若凝荔的寶釵,道了一聲謝,然后坐將下來,問道:“文龍,身上還好罷?”
薛蟠嘆了一口氣,張嘴罵道:“那些球囊的,在后面射了一箭,好在那肉多,只是皮外傷,保住了一條命?!?/p>
賈珩輕聲道:“文龍好好養(yǎng)傷,軍職暫且不急,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文龍總會有機會大展宏圖?!?/p>
薛蟠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忙道:“表兄,軍職休要再提,如我舅舅,現(xiàn)在……哎,我是不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