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不由感慨,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妙玉還是和惜春玩在一起了,而且惜春似乎因?yàn)橘Z珍的死,心態(tài)上也有了一些變化。
而就在賈珩與秦可卿用晚飯之時(shí),惜春所在院落之中,燈火微微,寧靜曠遠(yuǎn)。
惜春上著妃色偏襟對(duì)眉立領(lǐng)出風(fēng)毛棉襖,下穿藕色細(xì)褶棉裙,額前梳著空氣劉海兒,手中正在拿著一顆棋子,小蘿莉一張冷峭、姝麗的臉蛋兒上見著苦思之色,懸起的小手,捏著棋子在棋盤上游移不定。
就在這時(shí),入畫道:“姑娘,該用晚飯了?!?/p>
妙玉抬起一張秀美、清麗的臉蛋兒,聲如碎玉清泉,清澈冷冽:“四小姐,不妨先用飯罷。”
惜春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中。
見惜春小臉上有著沮喪,妙玉聲音柔和了許多,安慰道:“四小姐這個(gè)年紀(jì),棋力已頗為難得了。”
惜春一邊兒在丫鬟的侍奉下,凈著手,一邊說道:“我不大擅長這個(gè),迎春姐姐則是此道高手?!?/p>
妙玉晶瑩玉容上卻現(xiàn)出不以為然,淡淡道:“止于技,遠(yuǎn)于道而已?!?/p>
分明是與迎春下過棋,對(duì)那位木訥而無靈慧的二小姐,不怎么看得上。
事實(shí)上,別說是迎春,就是黛玉、寶釵的品格,妙玉也不大瞧得上,反而對(duì)寶玉,因?yàn)檎勍虑逖牛煌菜?,甚至另眼相待?/p>
鳳紈之流,更是視之如俗人愚婦,故而,李紈才有不喜妙玉為人之語。
至于賈珩……因?yàn)榻佑|不多,觀感尚未形成,幾同陌路。
惜春倒也熟悉妙玉的孤傲脾性,尤其經(jīng)過這段接觸,深知其人崖岸自高,才華馥郁。
待備好飯菜,二人對(duì)坐,因有妙玉在,飯菜自是素齋,不見葷腥。
惜春拿起竹筷,忽而抬起一張清冷的小臉,問道:“入畫,珩大哥這會(huì)兒從衙門回來了吧?”
賈珩這幾天基本都是早出晚歸,回來時(shí)多在戌時(shí),連晚飯都沒和秦可卿一同用。
入畫輕笑道:“大爺今天很早就回來了,教著三姑娘和云姑娘騎馬呢?!?/p>
惜春拿在手中筷子頓了下,“哦”了一聲。
妙玉在對(duì)面用著素齋,聽著主仆二人的對(duì)話,不由蹙了蹙眉。
而在這時(shí),從外面?zhèn)鱽硌诀卟蕛?,面帶喜色,進(jìn)得屋中,道:“姑娘,大爺過來了?!?/p>
惜春放下筷子,抬起一張清冷如玉的粉嘟嘟小臉兒,聲音中分明有著一絲驚喜,問道:“人呢?”
就在這時(shí),賈珩已在另外一個(gè)丫鬟彩屏的引領(lǐng)下,進(jìn)入廂房。
“惜春妹妹。”賈珩看著那身形嬌小,一臉?biāo)渲男√}莉,喚了一聲。
說來,這也是賈珍傳來暴卒于南的消息后,他第一次過來尋惜春。
主要是之前,有些不知和惜春說什么。
論起血緣,賈珍是惜春的胞兄,其流放嶺南,也是因?yàn)楹妥约褐g的爭端,他怎么安慰都有一種虛情假意的幸災(zāi)樂禍。
索性等上幾天,再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