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接過茶盅,品完香茗,一時間,手竟有些累。
惜春這時已拿著畫紙,端詳著其上的小姑娘,似有些愛不釋手,只是鼻頭略有些酸澀,眸中也有幾分瑩潤之芒閃爍。
這是她嗎?
竟畫的這般像……
五官、眉眼、鼻子、嘴唇……
一旁的妙玉神色微頓,也有幾分動容。
倒不是因著畫,而是為著惜春的反應。
在賈家寄居幾日,沒有人比她更懂這位地位尷尬的四小姐內(nèi)心的孤苦與茫然。
原以為……
起碼她還有個兄長,那怕并非胞兄,卻關懷備至,體貼入微。
賈珩這會兒,放下茶盅,輕笑道:“以妹妹的天賦,看出關要之后,想來更能技高一籌?!?/p>
如果不是擔心惜春越來越自閉,他也不會費這番功夫。
事實上,自閉癥兒童,還真就喜歡畫畫和搭積木。
惜春現(xiàn)在的遁空之念,已有苗頭。
尤其是賈珍橫死,自己被接回東府之后,與西府的親情支撐也更為薄弱。
他需得盡量為其尋找到情感支撐。
惜春轉(zhuǎn)起一雙清眸看向少年,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探春姐姐當初曾和她說過的一句,“咱們幾個,珩哥哥還是最疼你了?!?/p>
惜春小臉霜冷之色不減,如冰雪融化的聲音幾近發(fā)顫兒:“謝謝珩……哥哥,我這幾天好好研究一下。”
說到最后,心頭也有幾分羞不自抑。
珩哥哥是比珩大哥更親昵一些呢。
“嗯?!辟Z珩卻若無其事,神色依然,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見已是亥初時分,笑了笑道:“妹妹,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妹妹也早點兒歇息吧?!?/p>
畫畫自是用了不少時間。
惜春忙道:“那我送送珩哥哥?!?/p>
稱呼一變,心理包袱一扔,反而愈發(fā)自然。
賈珩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外面冷,妹妹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