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輕聲道:“不妨事,我再陪姨媽坐一會兒。”
元春則拉著寶釵的手,柔聲道:“妹妹,那我先去了?!?/p>
寶釵應了一聲,再次凝眸看向那少年,水潤泛波的杏眸,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賈珩深深看了一眼寶釵,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再說其他,與元春施施然離了梨香院。
出了梨香院,花墻游廊之上,元春抿了抿粉唇,柔聲道:“珩弟,我……”
賈珩聞言,頓住步子,轉頭看向元春,溫聲道:“大姐姐,似有話和我說?”
元春美眸中倒映著那張清雋面容,卻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囁嚅道:“珩弟,你……”
賈珩問道:“大姐姐覺得我做錯了?”
元春玉容倏變,連忙搖了搖頭,道:“珩弟,你沒有做錯?!?/p>
說著,少女目光堅定地近前一步,道:“珩弟,若我是你,我也會這般做的?!?/p>
賈珩聞言,看著一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上,滿是認真之色的少女,忍不住笑了笑。
元春卻被笑得芳心一跳,陡然驚覺,自己情急之下,離著眼前少年,竟只在咫尺之間。
因為冬日天氣冷,呼出的道道哈氣都落在對方臉上、唇上、脖頸兒上,念及此處,心頭羞急,連忙偏轉過螓首,碎步挪開一些。
賈珩道:“大姐姐不用為我擔憂,來日方長,姨媽雖一時想不開,但總會想通的,至于族里,我向來如此,旁人毀謗贊譽,于我何加焉?”
薛姨媽的感激和怨懟一樣,他并不在乎。
但元春的表現(xiàn),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在薛蟠之事上,還想著照顧他的情緒,知心大姐姐,不過如是了。
念及此處,看著扭轉過螓首,凝睇不語的少女,少女著一身大紅白底對襟刺繡牡丹衣裙,頭戴珠鉆小花簪子,秀頸兒修長白膩,掛著一串兒珍珠項鏈,耳垂上更是帶著月牙兒耳墜,比之往日溫婉端麗的妝扮,今日的妝容多了幾分青春嬌艷與可愛俏皮。
許是因為過年吧。
賈珩怔了片刻,稍稍近一點兒耳畔,低聲道:“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姐姐的?!?/p>
元春嬌軀一顫,“騰”的臉蛋兒彤紅一片,蓋因,陣陣熱氣依稀撲打在耳廓、脖頸兒上,陣陣酥麻之感傳來,半邊身子都為之嬌軟。
而那溫言軟語,更好似一字一字沁潤心底。
“嗯?!痹狠p輕應了一聲。
見著元春這一幕,賈珩目光卻幽深幾分,他隱隱察覺出一些苗頭兒,以為是錯覺,稍驗證了下……